陈忧静静地站着,碎冰蓝的裙摆无风自动。面对黄博连珠炮般的质问,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,那双深潭般的眼睛依旧平静。
“问题很多。” 她终于开口,声音如同冰泉滴落玉盘,清脆、冰冷,毫无波澜,“答案,暂时无法全部给你。”
“为什么?!” 黄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。
“第一,你的‘权限’不足。知晓某些信息本身,就是污染源,会加速你的崩溃。” 陈忧的语调平稳,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,“第二,我的存在形式决定了信息传递的‘带宽’有限。超出你当前理解框架的信息,强行灌输只会导致认知混乱。第三……”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,碎冰蓝的眸子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、难以捕捉的涟漪,“……时机未到。”
“时机?” 黄博冷笑,意识虚影因激动而微微波动,“我的命都快烧没了!还谈什么时机?!”
“这正是你需要知道的……最紧迫的信息。” 陈忧的声音陡然变得凝重。
她抬起纤细的、如同冰雕般的手指,对着黄博的意识虚影凌空一点。
嗡!
一个半透明的、由幽蓝色数据流构成的悬浮窗口,瞬间出现在黄博的意识视野正前方!
窗口中央,是一个巨大、冰冷、倒计时的数字:
168:00:00
数字下方,一行小字清晰标注:【生命燃料·剩余时间】
168小时!七天!
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黄博所有的质问和怒火!
“这……就是代价。” 陈忧的声音如同宣判,“强行驱动‘理性牢笼’,对抗远超你当前位阶的存在,尤其是在没有稳定媒介锚定的情况下。每一次力量的使用,都在燃烧你的生命本源。之前的战斗,尤其是最后抹除贪婪核心的权限对抗,耗尽了绝大部分储备。”
她指尖轻划,悬浮窗旁边又弹出几个子窗口,上面是飞速滚动的、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数据流和能量曲线图。
“数据分析:宿主本源能量核心‘生命燃料’因外力‘未知赤丹·高效生命源质补充剂’得到紧急修复与临时稳固,暂缓崩溃速率。”
“当前状态:核心严重亏空,稳定性临界值以下。持续燃烧状态无法逆转。”
“预测:若无有效干预,168小时后,本源核心彻底枯竭,理性牢笼崩溃,宿主生命体征终止。”
冰冷的数据,残酷的结论。
“那个男人给的丹药……” 黄博看着数据流中关于“高效生命源质补充剂”的分析,“暂时吊住了我的命?”
“准确地说,是暂时填补了因权限对抗导致的、危及本源核心的‘认知损伤’裂痕,并提供了极其高效的生命能量补给,延缓了崩溃速度。” 陈忧纠正道,“但无法补充你被‘理性牢笼’本身持续消耗的生命燃料。核心亏空仍在扩大,倒计时不可逆转,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什么?” 黄博追问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。七天的倒计时,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,将一切其他疑问都暂时压下。
“除非你真正‘掌握’它。” 陈忧的目光穿透悬浮窗,直视黄博镜片后的眼睛,“不是被动地燃烧生命去驱动,而是主动地理解、控制、驾驭这份力量。将‘牢笼’转化为‘工具’,将‘燃料消耗’转化为‘能量循环’。”
“掌握?” 黄博咀嚼着这个词。
“对,掌握。” 陈忧点头,“就像你曾经掌握数据分析、掌握逻辑推演一样。情绪牢笼,尤其是你的‘理性’,本身就是一种更高级的、关于世界运行底层逻辑的‘规则’。你需要学习它,理解它,运用它。”
“如何掌握?” 黄博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。七天时间,学习掌握一种颠覆认知的力量?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。
“没有现成的教科书,没有固定的导师。” 陈忧的声音依旧冰冷,“我能做的,是在你权限范围内,提供最基础的操作引导和危险预警。真正的路径,需要你自己去寻找、去领悟、去实践。”
她看着黄博,碎冰蓝的裙摆上似乎有细微的光点流转。
“合作,是你目前唯一的生路。”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我会协助你,在你生命燃料耗尽之前,尽可能引导你解锁更高的权限,理解更深的规则,寻找稳固的媒介。但核心的领悟和力量的驾驭,只能靠你自己。”
“作为交换?” 黄博敏锐地捕捉到关键。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,尤其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。
“作为交换……” 陈忧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意识海,投向了某个未知的远方,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近乎虚无的波动,“……我需要你活下去。并且,变得足够强。”
她重新看向黄博,眼神恢复了绝对的平静:“强到……足以面对你注定要面对的东西。至于那是什么,在你获得相应的‘权限’之前,我不会透露分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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