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,
林枫所说,仿佛是整个华夏文明的古老幽灵在进行审判!
“不高贵”三个字,像是一把烧红的匕首,捅穿了他们几十年来赖以生存的骄傲和虚荣,将他最在意、最赖以维系的权力撕得粉碎!
直播间在短暂的死寂后,彻底疯了,
【卧槽!卧槽!卧槽!我懂了!林枫这是要掘了作协的祖坟啊!】
【从根子上否定你们的高贵!证明你们和远古的“大管家”没本质区别!牛逼!(破音)】
【杀人诛心!这才是终极的杀人诛心!】
【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!这是要把张钟文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!】
【张钟文脸都白了!哈哈哈哈!吓傻了吧!】
【林枫:我不是来吵架的,我是来告诉你们,你们的存在本身可能就是个历史误会!】
【这堂课注定名垂青史!太炸裂了!】
整个百年讲堂,充斥着观念被冲击后的失语,
林枫站在讲台上,如同一个冷静的解剖者,
他不仅仅是为《活着》正名,他是在为所有被权威压抑的创作正名
——文学,
从不该是某些人的特权!
“这意味着,最早的作家,并非是我们想象中那种不食人间烟火、纯粹追求个人表达的艺术家。他们的风骨,应该体现在对族群命运的责任上,而非个人情绪的宣泄!”
舞台上,林枫依旧在继续开火,
“有些人高高在上,自以为掌握着文学的真谛,但他们连文学从哪里来都没搞清楚!他们用‘神性’包装自己,不过是为了掩盖脱离现实、脱离大众的苍白与无力!
而今天...”
林枫环过全场,
声音依旧冰冷的向一位审判者,
“我就是要把你们,从自己编织的虚假神座上,狠狠地拽下来!”
狠狠砸下!
轰——!
雷鸣般的掌声响起,年轻的学生们激动地站起来,
林枫的话像一把野火,烧尽了他们心中对权威的盲目畏惧!
这番话,如同无形的手,缓缓剥去了千百年来笼罩在“作家”身份上的那层神秘而高贵的光环!
林枫的语气依旧平稳,
但每一个字都开始变得锐利,
“那么,数千年后的今天,当一个组织,自诩为作家的代表,垄断了文学的解释权,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,去裁定何为积极,何为消极,去试图扼杀那些不符合其标准的作品时...”
“他们是否已经背离了文学源头那最朴素的使命感——为生民立命,为时代发声?当他们将‘作家’身份异化为一种特权,他们与那些最初用律令规范的社会又有何本质区别?”
“而作家协会将其供奉在神坛,强调其纯粹性与超然性,本质上是一种对历史的遗忘和对自己出身的....
——背叛!”
林枫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穿透时空,
将远古的尘埃与当下的纷争串联起来,
“他们用文学性作为衡量一切的唯一标尺,排斥不符合他们狭隘定义的创作!这本身就是对文学精神的扼杀!
他们忘记了,他们的祖师爷,不是长发披肩的艺术家,而是卷起袖子、管理着部落衣食住行的实干家!”
“你们不是在发扬传统文学,你们...”
“是在忘本!”
忘本!!!
这两个字太沉重了,
沉重到连仲泽都有些坐不住了,
林枫用“律令起源说”巧妙地解构了作家身份的神圣性,还原其本应具有的社会责任属性,
然后,再以子之矛,攻子之盾——你们作协不是自诩权威,喜欢用“规范”和“导向”来裁定作品吗?
可文学的源头本身就与规范(律令)密不可分,
但关键在于,这“规范”是为了服务族群和时代,而不是为了维护少数人的特权和个人私利!
这一击,太狠了!
他太清楚林枫今天这番话的威力,说句不客气的话,
这已经不是宣战了,
这是在杀人!
叶怡攥紧拳头,指甲死死陷在掌心里,
她看着舞台上宛若神明的那道身影,
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,
“杀疯了...杀疯了...”
没错,
此时的林枫已经彻底杀疯了!
不是叫我行业黑手吗?
那我就让你们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行业黑手!
一个小小的张钟文也敢叫嚣?
还要成为《活着》的指导作家?
你他妈脸呢!!!
作协要都是你这样的,还不如趁早黄了得了!
舞台下,
张钟文彻底坐不住了,他脸色苍白摇摇晃晃得站起来,
他知道,如果今天他再不站出来说点什么,
就彻底被钉在耻辱柱上了,
“林枫!”
两个字,带着一股绝望得沙哑,
他双目通红死死盯着舞台上得那道身影,
“你说的这些,是在亵渎,是在做梦!按你的说法,难道《红楼梦》得作家曹雪芹写的也是管理条例?文学的美、情感、思想深度,在你这套庸俗不堪的理论里,置于何地!”
“你不是在讲课,你是在学术造假,你是在...”
“在侮辱我们每一位作家!”
声音充斥着浓浓得怒火,却又带着一丝丝得绝望,
像是垂死挣扎得老鼠...
“张理事问得好!”
林枫向前一步,眼中闪过一丝杀意,
终于站出来了,今天我就让你好好长长记性,
“既然你提到了《红楼梦》,我们就来说说《红楼梦》!”
“贾府难道不是一个微型社会吗?曹雪芹写它,仅仅是为了怀念当初得繁华旧梦?他写王熙凤协理宁国府,规章制度、人员分工、奖惩措施,写得明明白白!他写乌进孝缴租,那份长长的货品清单,以及贾珍对此的不满,活脱脱就是一份清代贵族庄园的调研报告!
他写四大家族的姻亲关系网,不就是一张封建社会的政治资源图谱吗!”
“曹雪芹的伟大,不在于他超然物外,而在于他极致地、深刻地记录和剖析了一个复杂社会的运作肌理!他本身就是他那个时代最顶尖的社会观察家和分析师!
他的写作,本身就带有一种冰冷的、记录历史的功能性!”
“你...你这是庸俗社会学!是对文学灵魂的谋杀!”
张钟文捂着胸膛,气得手指微微发抖,
“谋杀?”林枫冷笑一声,
“是你在谋杀!你说《活着》基调过于灰暗,丑化历史,损害民族正面形象,你却忘了文学的根,是扎在泥土里的,是带着汗味、血味和烟火气的!
你坐在由无数作家搭建的文明高塔上,却嘲笑想要为这座高塔添砖加瓦的人!
你掌握着审判权,却把所有不符合你那套体系的创作,都打成异类!
你才是罪人!整个文学界的罪人!”
张钟文在台下,脸色已经不再是苍白,
而是彻底变成了死灰,
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,已经彻底站不稳,
仲泽拿起手机,
手指放在急救电话上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