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经十余日的风尘仆仆,凭借着一身恢复的功夫和系统不眠不休的精准导航,张瑞安终于踏上了记忆中那片熟悉的、萦绕着神秘与肃穆气息的土地——张家外围。
然而,越靠近核心区域,他心中的不安就越发强烈。
太安静了。
记忆中,这片区域即便不是人声鼎沸。
也总有巡逻的族人、处理外务的弟子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家族特有的、井然有序的生机。
可如今,放眼望去,山路荒芜,石阶上布满青苔。
曾经熟悉的屋舍院落,大多门窗紧闭,甚至有些已经破败,毫无人烟气息。
当他最终站在那扇象征着张家核心的、巨大的、雕刻着复杂纹路的石质大门前时,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。
大门并未完全紧闭,留下了一道缝隙,仿佛最后离开的人走得匆忙。
他伸手推开,沉重的石门发出“嘎吱”的呻吟,在空谷中回荡,更添寂寥。
门后,是他记忆里庄严肃穆的张家本部广场和依山而建的层层楼阁。
可此刻,广场上空无一人,只有风吹过地面的落叶打着旋儿。
楼阁寂静,仿佛沉睡了一般,不,是死寂。
【能量扫描完成。核心区域无生命体征反应。建筑结构完整,但生活痕迹微弱,判断大规模撤离已超过三个月。】
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,【安安,这里……空了。】
张家……空了?
张瑞安站在空旷的广场中央,环顾四周,一种难以言喻的荒凉和失落感攫住了他。
得到了天授的解药之后,族人去了哪里?
发生了什么?为什么没有人守着小官?无数疑问涌上心头,却无人解答。
他依照记忆,穿过寂静的院落和回廊,朝着后山张家古楼的方向走去。那里,是他此行的最终目的地。
古楼入口隐藏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山坳里,被天然的藤蔓和阵法遮掩。
张瑞安凭借着恢复的记忆,轻易地找到了入口。
那是一座依山而建、完全由巨大黑色岩石垒成的古老建筑,散发着比外围更加沧桑、更加冰冷的气息。
楼门紧闭,上面刻满了更加繁复、甚至带着某种警告意味的图案。
距离与小官约定的日子,还有几天。
张瑞安没有试图去推开那扇门,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。
他只是在古楼门前找了一块相对平整干净的大石,拂去上面的尘土,坐了下来。他将背上的包袱放在身边,如同一个最忠诚的守卫,开始了他的等待。
时间一天天过去,古楼前寂静得可怕,只有风吹过山坳的呜咽和偶尔几声不知名鸟雀的啼鸣。
这种绝对的寂静,反而让张瑞安心中那股“近乡情怯”的情绪愈发浓烈。
他望着那扇紧闭的石门,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开始预演小官出来的场景。
“小官……”
他对着空气,低声练习,声音在空谷中显得格外清晰,“辛苦了。”
语气平稳,像个可靠的兄长。
过了一会儿,他又摇摇头,换上一副更轻松些的表情,带着点故作的熟稔:“小官,哥来接你回家了。”
可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刻意,他们分别时,小官还那么小,而自己“失踪了那么多年,这“哥哥”当得,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顺。
最让他恐惧的一种可能性是,石门打开,走出来的小官,用那双淡然的、如同雪山之巅清泉般的眸子看着他,里面是全然的陌生。
“他……还会记得我吗?”
张瑞安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指尖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天授……会抹去多少?”
【根据现有数据库分析,‘天授’具有定向性和不确定性。对刻骨铭心的人或事,保留记忆的概率并非为零。】
系统试图用理性的分析安慰他,但语气也带着不确定。
等待是煎熬的。
为了分散注意力,也为了补充体力,张瑞安会在附近寻找食物。
张家本部荒废已久,无人打理,草木疯长,倒成了野生动物的乐园。
这天傍晚,他正在一片半人高的草丛中布置简易陷阱,希望能捉只野鸡打打牙祭,忽然听到旁边灌木丛里传来一阵细微的、痛苦的嘶嘶声。
他警觉地拨开草丛,发现里面趴着一只毛色棕黄的黄鼠狼。
它的后腿被一个生锈的、类似捕兽夹的陈旧机关给夹住了,伤口很深,鲜血染红了周围的皮毛。
那黄鼠狼见到他,立刻龇牙咧嘴,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,但因为疼痛和失血,显得外强中干。
张瑞安愣了一下。
张家虽然撤离,但当年设下的一些防御性或警示性的小机关显然还在运作。
“别怕,我不会伤害你。”他放缓了声音,慢慢靠近。
黄鼠狼依旧很凶,试图用前爪抓他,但动作虚弱。
张瑞安出手如电,精准地避开了它的爪子,一手轻轻按住它的身体,另一手小心翼翼地、用巧劲掰开了那个锈迹斑斑的夹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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