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荏苒,转眼冬雪渐融,枝头冒出了嫩绿的新芽。
这日午后,张瑞安刚结束一套拳法,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,正蹲在院中用手帕给小满擦弄脏的小爪子。
小家伙现在长大了一点,活泼得很,总爱在院子里疯跑,常常滚一身泥回来。
嗷呜——
小满仰着小脑袋,享受着小主人的服务,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。
瑞安老弟!你个没良心的!
一声洪亮又带着夸张哀怨的叫喊打破了院中的宁静。
只见齐铁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,脸上写满了兴师问罪。
张瑞安抬起头,有些无奈地笑了笑:齐哥,您怎么来了?
我怎么来了?
齐铁嘴几步窜到他面前,叉着腰,我要再不来,你怕是都忘了你还有我这么个八哥了吧?
我问了下人,说你这些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不是在练功就是在看书!
好嘛,用功是好事,可也不能把八爷我忘到脑后跟啊!我今天可是算准了你得空才来的!
张瑞安将擦干净的小满抱起来,小家伙好奇地歪头看着这个嗓门很大的人类。
是我的不是,这段时间冷落齐哥了。
张瑞安从善如流地道歉,正好我也练完了,陪八爷出去走走,喝杯茶,就当赔罪,如何?
这还差不多!
齐铁嘴脸色瞬间由阴转晴,笑嘻嘻地拍了拍张瑞安的肩膀。
他的目光随意地在院子里一扫,恰好看见齐墨正拿着扫帚,在远处廊下清扫落叶。
那少年身形瘦削,穿着一身近乎纯黑的棉布衣裤,在初春尚显萧瑟的庭院里,像一道沉静的墨痕。
红府并非苛待下人,也给准备了其他颜色的衣物,青的、灰的、甚至带些暗纹的,但齐墨似乎独独偏爱这沉郁的黑色。
那黑色将他本就尚未长开的身形衬得更加单薄,却也奇异地赋予他一种与年龄不符的、难以接近的冷寂感。
令人惊讶的是,即便戴着深色墨镜,穿着一身黑衣,他的动作却丝毫不见滞涩。
扫帚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,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掠过落叶,发出规律的声。
当一阵风吹来,几片枯叶从不同方向飘落时。
他甚至连头都没转,手腕轻巧地几个翻转,扫帚尖就如长了眼睛般将落叶尽数归拢。
那副墨镜像是并未影响他对周围环境的敏锐感知,反而让他行动间更添了几分难以捕捉的利落。
齐铁嘴眯起眼睛,敏锐地注意到齐墨的耳朵在轻微颤动,似乎在捕捉空气中最细微的声音。
咦?那小子……
齐铁嘴忍不住开口,目光在齐墨那身黑衣上打了个转。
是个生面孔啊,以前没见过。新来的?这浑身缟素的……
张瑞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语气平常地解释。
嗯,年前在街上救下的一个孩子,叫齐墨。无亲无故,眼睛又有些……畏光,就留在府里做些杂事,好歹有口饭吃。
他顿了顿,补充道,给他备了别的衣裳,他就爱穿这黑的,说是耐脏。
这解释合情合理,但张瑞安却知道没那么简单。他见过齐墨盯着其他颜色衣物时,那墨镜下微微蹙起的眉头,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排斥。
仿佛只有沉入这片黑色之中,他才能感到一丝心安。
齐墨?
齐铁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,眉头无意识地蹙起。
就在这时,一只麻雀突然从枝头飞下,正好落在齐墨前方三尺处。
只见齐墨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,扫帚轻轻一转,巧妙地避开了那只麻雀,仿佛早就知道那里有活物一般。
这等听风辨位、感知周遭的功夫,绝非一日可成。
齐铁嘴瞳孔微缩,一把抓住张瑞安的胳膊,声音压低了,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。
瑞安!我跟你讲,我们齐家早年是一个大家族,跟皇亲沾点关系,我们这一只是分家出来的,掌握着算卦的能力。
而主家的人,世代患有特殊的眼疾!正因如此,他们家祖传的功夫都着重训练耳力、触感和对周遭环境的感知!
他们前些年好像突遭大变,无人生还,只是后来逃出来的人留下了信息,让我们庇佑那个可能幸存的血脉!
他越说越激动,目光死死盯住那几乎要与廊下阴影融为一体的齐墨:这姓氏,这年纪,这特殊的眼疾……难道……难道他就是那主家活下来的孩子?!
(系统提示:目标人物展现出的特殊感知能力与血脉,共同指向齐家主家特征。身份确认度大幅提升。)
张瑞安闻言,心中了然。
“瑞安,你等我一下,我来算一卦,看我的厉害。”
卦象显示他的猜想是真的,但是......让齐铁嘴感到困惑的是,那随之而来的奇特感知。
当他因为激动,下意识地探查齐墨身上那微弱的血脉共鸣时,一股更隐晦、更难以捉摸的波动,却从张瑞安身上隐隐传来。
奇怪……
齐铁嘴皱着眉,疑惑地看向张瑞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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