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动全城的《杨贵妃醉酒》首演结束了。
九门的几位当家都摩拳擦掌地想立刻办个风风光光的庆功宴。
可一看张瑞安卸了妆后那张累得发白的小脸,走路都像踩着棉花。
二月红就心疼得不行,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大家,约定等张瑞安缓过劲儿来再补上。
日子过得飞快,转眼就到了年关。
长沙城银装素裹,爆竹声里透着浓浓的喜气,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,年味浓得化不开。
这是张瑞安在红府过的第一个新年,他心里也揣着满满的暖意和期待。
大年初一,天刚蒙蒙亮,张瑞安就收拾利索了。
他换上了一身二月红特意给他订做的新衣裳,靛蓝色二代长衫外面套着件玄色马甲,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精神。
没有之前台上的艳丽,依旧是那个招人喜欢的俊俏少年。
“师父,我出门拜年去了。”
张瑞安跟二月红打个招呼,手里提着几个精心准备的礼盒,都是二月红帮着参谋的,既体面又不显得太过铺张。
“嗯,去吧,路上滑,小心点,早点回家。”
二月红笑眯眯的替他理了理衣领,又拿出一个用深青色绸缎精心缝制的发带,上面用银线绣着简单的云纹。
“头发长了,用这个束着,利索些。”
张瑞安接过,触感柔软,一看就是二月红精心挑选的。
“谢谢师父!”他心中暖融融的。
“还有这个锦囊,里面是丫头远在海外时亲手做的,她可是千叮万嘱,托人带回来的。”
张瑞安打开锦囊,里面是一方素白柔软的丝帕,角落用极细的的丝线秀了一株亭亭玉立的兰花,清雅灵动,旁边还有一个纤小的“安”字。
一针一线,皆见真心。
张瑞安眼眶微红。
一旁的陈皮抱着臂,脸色还是那副酷酷的样子,闷声道:“我有点琐事要处理,不然就陪你去了。”
说着,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锦盒,塞到张瑞安手里。
“不就是个帕子吗,我也准备了东西,拿着。”
陈皮语气硬邦邦的,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还有温情。
张瑞安打开一看,竟是一枚成色极好的羊脂白玉平安扣,用红绳系着,温润剔透。“橘子哥,这太贵重了……”
“让你拿着就拿着!”
陈皮打断他,别开脸,“图个平安,你是我弟弟,莫说是这玉佩,更贵重的东西你都值得拥有。”
张瑞安将平安扣小心收好,心中感动。
“知道啦,谢谢橘子哥!”
张瑞安笑着对陈皮说,还调皮的摸了摸陈皮的头,就赶紧逃跑。
“把你哥我当狗摸呢,臭小子。”
陈皮恼怒,这手法他再熟悉不过,去吴老狗家摸狗的时候就是这样子。
平日里的九门,压根没有这么热闹。
张瑞安亲自挨家挨户的送礼,只是他想要这么做。并非只是所谓的人情往来,他很喜欢九门这个大家庭。
......
张瑞安第一个去的,就是张启山,张大佛爷的家。
张府门口站岗的卫兵一脸严肃,但一看到是张瑞安,立刻恭敬地行礼让行,看来是早就打过招呼了。
张启山站在书房的窗边。
今天没穿军装,换了身深蓝色的家常袍子,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威严,多了些随和。
听到脚步声,他转过身,看向张瑞安的身上,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。
“佛爷,给您拜年了,祝您新年安康,万事顺遂。”
张瑞安规规矩矩地行礼,然后把礼物递上去,是一块上好的墨和一套毛笔,“一点小心意,请您收下。”
张启山接过礼物,看了看他,点点头:“嗯。新年好。气色比登台那天好多了。”
“谢谢佛爷的关心,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。”
张启山踱步回到书案后坐下,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。
书房一时安静下来,只有炭盆里偶尔爆开的火星劈啪作响。沉默中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,而张瑞安安静的站着,姿态不卑不亢。
“你那天的杨贵妃,演的很好”
张启山忽然开口,语气听不出喜怒,“不只是唱念做打,更有一种别样的......气韵。”他选了一个有些模糊二代词,目光锐利。
“二月红教导起来,确实有一手。不过,有些东西,不是单靠教就会有的。”
张瑞安心头微微一凛,感觉到这里话里有话。
恢复了一些记忆的他,自然不是之前那个天真、迟钝的瑞安,张启山的审视,更需要让他谨慎应对。
张启山看着他,继续缓缓说道:“你年纪虽轻,处事却沉稳,身手也利落。
上次码头的事,还有水蝗那桩,处理得都还算妥当。”
他话锋一转,看似随意地提起,“听日山说,你反应很快,力气也比寻常练家子要足些?”
这话问得轻描淡写,却让张瑞安瞬间警觉。
张日山或许只是随口一提,但落在张启山耳中,显然有了不同的意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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