叔侄强扭瓜，两姐妹分家 第47章 秦父的无力

秦渊独自坐在书房中，窗外的天光透过窗棂，在他刚毅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。他面前的桌案上，堆叠着一些亟待处理的军务公文，但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其上。

他召来了亲信，下达了两个命令：一是秘密调查“藏锋阁”的底细，这个能流出如此精良且刁钻兵器的地方，绝不简单；二是尽力平息外界关于秦家兄妹不和的流言蜚语，尽力挽回秦家的声誉。

处理完这些，一股深沉的疲惫和失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。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了儿子们对秦怀瑜使出的那些手段上——“挖眼下跪”的羞辱，散布流言毁其名声，断其姻缘…… 每一样，都狠毒得让他心寒。他忍不住想，若怀瑜真是个普通弱女子，在这些连环算计下，哪里还有活路？这让他对自己的教育产生了深深的怀疑。他虽然军务繁忙，疏于管教，但一直以为儿子们至少秉性不坏，如今看来，是他太过想当然了。

是，怀瑜的反击更狠，是奔着要命去的。但细究起来，她哪一次不是被逼到绝境后的反击？而且，她最后都手下留情了。尤其是揽星……秦正渊想到密报中提及，揽星竟想用龌龊手段毁掉亲妹妹的清白！结果却被怀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，若非手下人拼死救回，恐怕现在临州城里流传的就不是秦三少爷被妹妹打了，而是“秦家三公子有断袖之癖，小小年纪在某某处与男宠颠鸾倒凤”这等足以让秦家颜面扫地的丑闻！

想到这里，秦渊胸口一阵憋闷，怒火再次升腾。这些狠毒的计谋，不是用在战场上，不是用在政敌身上，而是用在自己流落在外十四年、刚刚归家一年的亲妹妹身上！他秦渊一生行事，不敢说完全光明磊落，但也算得上正直，怎么就养出了这三个是非不分、手段下作、连基本人伦都不顾的儿子！

就在这时，书房门“砰”的一声被猛地推开，打断了他的沉思。秦母红着眼圈，一脸怒气与伤心地闯了进来，显然是刚从秦弄玉那里过来。

秦渊抬眸，看到老妻这副模样，心中已猜到七八分，沉声问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“我怎么来了？”秦母声音带着哭腔，又满是愤懑，“我今天去看了玉儿！那孩子……整个人都瘦脱了形，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，眼神空洞洞的，就那么抱着膝盖坐在窗边，不言不语，不哭不闹，像是魂儿都没了！我养了她十多年，何曾见过她这般模样？看了真真是挖我的心肝啊！”

她走到书案前，泪眼婆娑地看着秦正渊：“老爷！玉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，虽说没有血缘，但这十多年来，她努力学习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，言行举止哪一点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？给咱们秦家挣了多少脸面？如今她不过是无心说了几句错话，你怎么就能如此重罚她？剥夺身份，禁足院内，这让她以后还如何做人？”

秦渊沉默着，没有回答。

秦母见他不出声，心中更气，矛头直指秦怀瑜：“反倒是怀瑜！她三番五次对破军他们下死手，这次更是把星儿打得奄奄一息，至今还昏迷不醒！你却只是轻飘飘地罚他们闭门思过，抄写家规！如此不公，你怎么忍心？星儿也是你的亲儿子啊！你回来至今，可曾去看过他一眼？！”

听着老妻字字句句的抱怨与指责，秦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不公？她只看到揽星受伤，可曾想过揽星为何受伤？只看到弄玉被罚，可曾想过弄玉为何被罚？

秦母见他还是一言不发，积压的怨恨彻底爆发：“怀瑜没回来前，家里多好！破军、执璧、揽星和弄玉，兄妹四个感情多深厚，兄友弟恭，谁见了不夸我们秦家教育有方，三个儿子是人中龙凤，女儿是大家闺秀之首！可她一回来，这个家就变成什么样了？鸡飞狗跳，乌烟瘴气！破军他们三个，这一年内因为她，被你惩罚了多少次？当初就不该认她回来！好好的一个家，全被她给搅和了！她就是个祸害！”

“够了！”秦渊猛地一拍桌案，发出一声巨响，打断了秦母喋喋不休的抱怨。他目光如炬，盯着秦母，“你说这么多，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
秦母被他的厉声吓了一跳，但随即梗着脖子道：“我要你撤销对儿子们和玉儿的处罚！恢复玉儿的所有待遇！”

秦渊气极反笑：“你为他们求情，那怀瑜呢？她也是我们的女儿！”

一听到秦怀瑜的名字，秦母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，瞬间炸毛：“她？！她怎么了？她不是好好的待在自己院子里吗？要我说，像她这样心狠手辣、连兄长都敢往死里打的人，就应该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！让她好好长长记性！”

看着老妻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怨恨，秦渊心中一片冰凉。他知道，再多说也是无益。她早已被对弄玉的偏爱蒙蔽了双眼，完全看不到自己亲生女儿受的委屈，也看不到儿子们犯下的过错。

他疲惫地挥了挥手，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：“好了，不要再说了。我还有公务要处理，你先出去吧。”

秦母见他如此态度，更是怒火中烧，口不择言道：“好！好！秦渊！你要是不撤销对儿子们和玉儿的处罚，你……你就别想回房间睡！”说完，她愤怒地一甩衣袖，转身气冲冲地离开了书房，将门摔得震天响。

书房内恢复了寂静，只剩下秦渊一人。他靠在椅背上，闭上双眼，抬手用力揉着发疼的额角。外有军务烦忧，内有家宅不宁，妻子的偏执，子女的不肖……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与头疼。这个家，到底该如何是好？而那个被他忽略、被众人排斥的亲女儿怀瑜，此刻又在想些什么？他忽然觉得，自己这个父亲，做得真是失败透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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