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雨未歇,寒意侵骨。秦弄玉那癫狂的诅咒与誓言,如同毒藤的种子,在她心间阴暗的角落疯狂扎根、蔓延。她不再哭泣,也不再自怨自艾,那双曾经盈满秋水、我见犹怜的眸子里,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燃烧的冰冷和决绝。
她看着铜镜中那张被血痕割裂、扭曲的面容,反而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。很好,就是这样。既然温情和柔弱无法再为她赢得怜惜,那么,她便用这满腔的怨恨和狠毒,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!
她冷静地起身,打来清水,仔细地清洗掉手上的血迹,仿佛要将过去那个“善良柔弱”的自己一同洗去。她换上一身素净得近乎寡淡的衣裙,不施粉黛,长发也只是用一根最简单的木簪松松挽起。镜中的人,褪去了往日的娇艳,多了几分弱不胜衣的憔悴和一种沉静的、令人心悸的疯狂。
她知道,禁足令下,她无法随意出入,但总有人可以进来。而她第一个要利用的,就是那个至今仍对她心怀愧疚、一意孤行相信她的——秦母。
果然,翌日清晨,秦母不顾秦正渊的命令,红着眼圈,带着精致的点心和补汤,来到了弄玉小筑。当她看到女儿一身素缟、面容苍白、眼神空洞地坐在窗前时,心都要碎了。
“玉儿!我的玉儿,你受苦了!”秦母扑上前,紧紧抱住秦弄玉,眼泪落了下来,“你别怕,娘在这里!你父亲他只是一时气昏了头,等他气消了,娘一定想办法让他恢复你的身份!”
秦弄玉任由秦母抱着,身体僵硬,没有回应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缓缓抬起头,眼中蓄满了泪水,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,声音轻得如同耳语:“母亲……不必为玉儿费心了。是玉儿不好,是玉儿做错了事,合该受罚。”
她越是这般“懂事认错”,秦母就越是心疼,对秦怀瑜的怨恨也就越深。“不!不是你的错!都是那个孽障!是她一回来就把这个家搅得天翻地覆!是她逼你的!”
秦弄玉轻轻摇头,露出一抹凄楚至极的笑容:“母亲,别怪妹妹……她在外受了那么多苦,心里有怨气也是应该的。只是……只是玉儿以后不能再常伴母亲左右,承欢膝下了……母亲一定要保重身体……”说着,晶莹的泪珠终于滑落,恰好滴在秦母的手背上,滚烫。
秦母的心彻底被这滴眼泪融化,她搂紧秦弄玉,发誓般道:“玉儿放心!只要有娘在一天,就绝不会让你受委屈!那个孽障,娘绝不会让她好过!”
秦怀瑜书房内, 秦怀瑜听着“癸”汇报着秦弄玉院中的动静,包括秦母如何违令前去探望,以及秦弄玉那番“精彩”的表演。
“主子,是否需要属下……”癸做了个手势。
“不必。”秦怀瑜打断他,语气没有丝毫波澜,“跳梁小丑,垂死挣扎罢了。让她演。”她甚至觉得有几分无聊,这种内宅妇人哭哭啼啼、装可怜博同情的戏码,在她看来低级且乏味。这所谓的团宠女主也不过如此嘛,这么轻易就黑化了,秦弄玉越是如此,只会让秦渊越发看清她的本质,也让秦母的偏袒显得越发可笑。
她现在更关注的,是另一件事。
“永州那边,加派人手。”秦怀瑜吩咐道,“我要尽快确认沈满樱的身份。”她顿了顿,补充道,“若确认是她……先盯着,别打草惊蛇,等我亲自过去。”她倒要看看,那个前世如同小太阳般的姐妹,是不是真的变成了一个为男人要死要活的蠢货。
“是!”癸领命,瞬间消失。
秦怀瑜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依旧淅淅沥沥的雨水。秦府内的这些蝇营狗苟,于她而言,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噪音。她的目标,从来都不在这里。秦弄玉的怨恨?秦母的偏袒?甚至秦渊那复杂的父爱和疑虑?在她绝对的实力和清晰的目的面前,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她就像是一个冷静的棋手,冷眼旁观着棋盘上棋子的挣扎与咆哮,而她,早已看到了几步之外,甚至更远的结局。
与此同时,秦渊的书房。
他也收到了秦母违令前去探望秦弄玉的消息,以及秦弄玉那番“深明大义”、“自责认错”的表演详情。他眉头紧锁,心中没有丝毫动容,反而升起一股浓浓的失望和警惕。
他这个“养女”,心机之深,远超他的想象。到了这般境地,还能如此精准地拿捏住她母亲的心软。而夫人的一意孤行,更是让他头疼不已。
“看来,对弄玉的处罚,还是太轻了……”秦渊喃喃自语。他原本念及多年情分,还想给她留一丝余地,如今看来,这丝余地只会让她更加肆无忌惮地兴风作浪。或许,真到了该彻底斩断这份“亲情”,以正家规的时候了。只是,该如何应对夫人那近乎盲目的维护?
而更让他心神不宁的,依旧是秦怀瑜。她那身诡异的身手,那来历成谜的爪刀,还有她那完全不符合年龄的冷漠与狠绝……秦破军的推断,像一根刺,扎在他心里。他派去调查秦怀瑜过往的人还没有回音,但这种未知,本身就代表着巨大的风险。
风雨欲来,秦府这座看似坚固的宅院,早已从内部开始腐朽。每个人都各怀心思,仇恨在滋生,偏执在蔓延,而真正的风暴,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。秦怀瑜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,又像是隐藏在风暴中心的旋涡,静静地等待着,实际的到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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