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道足以轰穿岩石的水炮,如同泥牛入海,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镜面中。水镜的颜色深沉了一瞬,仿佛吃饱了。
甲贺忍蛙五指一握。
水镜崩散,重新化作水刃回归背后。而它左手已经抬起,五指虚握,那些崩散的水镜碎片在空中重组、压缩、塑形
一颗篮球大小、高速旋转的幽蓝色水手里剑瞬间成型。
这颗手里剑与普通的不同,核心是一团暗红色的能量,外围环绕着三层薄如蝉翼的幽蓝水刃,每一层旋转方向相反,切割空气发出鬼哭般的尖啸。
它左手轻轻一推。
“咻——!!!”
水手里剑撕裂雨幕,所过之处,雨滴被切成更细的水雾,地面被逸散的锋锐气劲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!
它先撞入泡沫光线区。
泡沫?笑话。
三层反向旋转的水刃如同绞肉机,所有接触到的泡沫瞬间被切碎、蒸发。障碍区被硬生生犁出一条通道。
然后,水手里剑追上了正在狂奔的美月。
美月听到背后传来的尖啸,头皮发麻,生死关头爆发出全部潜力,一个狼狈到极点的侧扑滚进旁边的灌木丛!
水手里剑擦着她的肩膀飞过然后轰在她前方一棵树上,整棵树被拦腰切断,缓缓倒下,挡住了去路。
美月爬起来,顾不上流血,继续跑。
她听见身后传来信二的惨叫声——林真似乎终于亲自动手了,拳头砸在**上的闷响、骨头碎裂的咔嚓声、还有压抑不住的哀嚎。
她没有回头。
不能回头。
西狮海壬跟在她身边,一边跑一边回头补了一发泡沫光线,试图干扰追击。
甲贺忍蛙没有继续追。
它停在那棵被切断的树旁,猩红的眼睛看着美月消失在雨林深处的背影,然后转身,回到了林真身边。
不是它追不上,林真通过羁绊链接给了它新的指令:
“优先治疗。”
甲贺忍蛙低头,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水野悠,眼中的杀意缓缓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、近乎悲伤的情绪。
它蹲下身,轻轻碰了碰水野悠冰冷的脸颊。
这个人…
还欠它一包零食呢。
醒来啊,好不好。
求你了...
林真站在雨中,看着美月消失的方向,又低头看了眼脚下——信二已经不成人形,鼻梁粉碎,左腿膝盖骨被他踩碎,浑身是血地瘫在泥泞里,只有微弱的呻吟证明他还活着,淳一晕死在旁边,空澈的剑抵在他喉咙上,等待林真的发落。
“空澈,处理掉。”林真的声音依旧平静,但那种平静里多了一丝疲惫,“N,麻烦你帮忙检查一下水野的伤势,你的能力应该能感知得更细致。”
N点点头,快步走到水野悠身边,蹲下身,双手虚按在水野悠胸口,闭上眼睛,淡淡的绿色光芒从他手心泛起——那是他与生俱来的、与精灵共鸣的能力,此刻被他用来感知人类的生命状态。
林真走到水野悠另一侧,单膝跪下,甲贺忍蛙默默退开一步,但视线始终没离开水野悠。
林真伸出手,轻轻拨开水野悠脸上被血水和雨水黏住的头发。那张总是带着懒散笑容或夸张表情的脸,此刻肿得几乎认不出来,嘴唇开裂,眼角淤青,呼吸微弱得像是随时会断。
林真的手在颤抖,很轻微,但确实在颤抖。
他想起了灰铁镇,想起了老疤。
那个总是板着脸、嘴上骂骂咧咧却把食物分给他的,最后倒在火箭队的围攻下,临死前把硬盘塞进他手里,说:“小子,活下去,要活得像个人……”的男人
他当时也是这么无力,明明就在眼前,却救不了。
明明发誓要保护好所有人,却总是一次次看着重要的人倒在面前。
阿罗拉地区他确实松懈了。
这里的阳光太明媚,这里的氛围太和平,这里的岛屿之王和居民太友善,让他几乎忘记了这个世界本质上还是那个吃人的世界,他让队伍分散行动,他同意水野悠单独去检查装备,他以为在库库伊博士和岛屿之王的势力范围内不会出大问题——
他错了。
错得离谱。
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,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。
“林真。”N睁开眼睛,语气凝重,“生命体征非常微弱,内脏有出血,多处骨折,脑部有震荡,而且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他注射的两种药剂正在互相冲突,透支他的生命潜力。如果不立刻进行专业救治,恐怕……”
“大嘴鸥。”林真抬头,“去找库库伊博士,用最快速度。耿鬼,你跟着去,用潜影带路。”
“哽嘎!”耿鬼点头,化作阴影附在大嘴鸥身上。大嘴鸥长鸣一声,冲天而起,朝着好奥乐市的方向全速飞去。
林真又从腰间取出两颗精灵球——水野悠的幸福蛋和毒骷蛙,他轻轻按了按球面,感受着里面微弱的生命波动,然后将球递给N:“麻烦你了N,用你的能力尽可能稳定它们的伤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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