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月的时间,在桐树谷紧张的建设与训练中飞快流逝。
金黄市最后一批撤离的成员,约二十余人历经艰险终于抵达了这座隐藏在密林深处的基地。
他们的到来带来了更多人力和些许慰藉,但也带来了小豆子牺牲的详尽经过和那份沉甸甸的哀痛。
谷地中央,新立起了一座粗糙但庄重的石碑,上面没有名字,只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比比鸟简影和一行字
“倘若我曾看到光明,那我就绝不再入地狱。——致所有无声的守望者。”
岩泉站在石碑前,沉默了许久。
他听着归来者的叙述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
悲伤过后,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坚定。
小石子的死,像一把淬火的锤子,将他心中某些柔软的部分砸得坚硬。
“不能再这样散了。” 他对着石碑,也对着自己低语。
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沉浸在训练之中,转身扎进了那间充当指挥所的木屋。
桌面上摊开着白雅小姐离开前所中留下的一本《白银家族内部组织架构与资源管理概要》。
这半个月,岩泉几乎没怎么合眼。
他对照着手册,结合归途的实际情况,拉着小纹、阿健和水野悠开了无数次会。
争吵、辩解、拍桌子是家常便饭。
“划分等级?分配资源?岩泉,我们当初为什么跟着首领出来?不就是为了不像火箭队那样论资排辈、欺压底层吗?”
阿健第一个跳起来反对,他身后的雷电兽似乎也感受到训练家的激动,周身电弧噼啪作响。
水野悠推了推眼镜,语气没那么激烈,但同样充满忧虑。
“岩泉,我理解你想提高效率。
但明确的等级意味着特权,特权会滋生**和隔阂。
我们现在的医疗资源本就紧张,按等级分配,那些受伤的新人怎么办?这和我们厌恶的那些组织有什么区别?”
岩泉沉默地听着,脸色紧绷。
他知道他们会反对,这些话林真也私下跟他忧虑地提起过——组织壮大了,人心散了,队伍不好带了。
“区别在于,”岩泉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坚定力量。
“我们划分等级,是为了让有能力的人站在正确的位置上承担更多的责任,也是为了激励所有人向上,而不是为了让他们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。”
他猛地一拍桌子,上面简陋的沙盘都跳了一下。
“看看这个。”他指着窗外正在训练的队员们。
以前实力强的、贡献大的成员和刚来的弱小的人吃一样的饭,用一样的药,练一样的份量。
这叫公平吗?这叫混日子,强者会觉得不公,弱者会安于弱小。”
“我们现在有一百多号人,不是当初十几个兄弟靠义气就能管过来的时候了。
没有规矩,没有导向,就是一盘散沙。
小豆子怎么死的?就是因为我们的组织还不够严密,不够强大!”
他深吸一口气,压住翻腾的情绪:“资源按等级和贡献分配
但不是垄断,基础保障人人都有,受伤了,哪怕是最底层的成员,水野你也要全力去救。
记住了,这是铁律。
但更好的能量方块、更高级的技能训练、更优先的精灵选择权,必须向等级高、贡献大的人倾斜。
我们要让所有人看到,努力变强、为组织做贡献,是有实实在在的好处的
这不是剥削,这是激励!”
他看向小纹:“后勤部,以后所有物资出入,必须严格登记造册,等级权限清晰,谁领了什么,为什么领,都要有记录。
谁敢多拿多占,克扣底层,依规严惩!”
他又看向阿健:“我们战斗部以后任务分派,收益分配,也按此执行。
设立ABCD四个等级的任务。
小组长带队完成D级任务,干部带队完成C级,部长负责B级及以上。
任务收益,带队干部提成,参与成员按出力分,别再吃大锅饭!”
最后他看向水野悠:“医疗部也一样,特效药、珍贵药剂优先供应重伤员和一线战斗人员,但普通伤病的基础治疗对所有人开放。
你的研究经费,以后也和你医疗部的效率、以及你对组织整体贡献挂钩。
首领不在,那就由我来下发!”
命令一条条下发,强硬而清晰。阿健和水野悠张了张嘴,还想反驳,但看着岩泉那双布满血丝却燃烧着决绝火焰的眼睛,以及想起小石子的死,他们最终把话咽了回去。
他们隐约感觉到,岩泉正在逼自己成为一个他原本并不擅长、甚至可能厌恶的角色
一个冷酷的管理者。
改革的推行伴随着阵痛。谷内的气氛明显变得有些微妙。
以前勾肩搭背一起啃干粮的兄弟,现在可能一个是干部,一个是普通成员,分配到的训练资源有了差异。
一些原本散漫的老成员感受到了压力,而一些有能力的新人则看到了快速上升的通道。
底层训练家的视角里,这种变化尤为明显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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