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青河”这个名字,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,在密室内激起了圈圈涟漪。让一位对家族心怀芥蒂、且与司徒家有间接牵连的隐退族人,去执行如此凶险的绝密任务,其中的不确定性让陈玄雄和陈啸天都眉头紧锁。
陈凡却并未执着于此。他手指再次轻叩石桌,洞天感知带来的全局视角,让他思维更加清晰跳跃。“青河叔是一条可能的暗线,但非唯一,更非首选。此等关乎存亡的首次接触,必须确保绝对稳妥。”
他看向陈玄雄,目光沉静:“族长,家族经营数百年,明里暗里,总该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‘老关系’。尤其与司徒家这等毗邻大族之间,恩怨纠缠多年,不可能全是打杀。高层或有血仇,但中下层之间,商贾往来、散修交易、甚至……某些不便明言的私下交情,总该有几条线埋着。”
陈玄雄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与挣扎,最终化为一声长叹:“确有一人……或许可用。只是此人年事已高,且已脱离家族纷争多年,是否还愿卷入此等杀身之祸,难说。”
“何人?”陈啸天也露出思索之色。
“陈砚秋。”陈玄雄缓缓道,“你们或许不熟。论辈分,他是我堂兄,昔年也曾是练气九层好手,掌管过家族对外坊市。约四十年前,他与司徒家一位同样掌管庶务的长老‘司徒文’因一次跨家族的大宗交易结识,彼此欣赏,颇有私交。后因家族与司徒家关系恶化,高层严令断绝往来,陈砚秋心灰意冷,自请卸去职务,在家族属地边缘的‘竹溪小筑’隐居,颐养天年。其子早夭,道侣也已仙去,如今孤身一人,唯与山水丹青为伴,早已不理俗务。”
陈啸天恍然:“原来是砚秋老哥!我少年时还曾蒙他指点过几日刀法。他为人方正,重情守诺,当年与司徒文之事,我也略有耳闻。若论与司徒家的旧谊,他这条线,确实比青河那里要清晰可靠得多。只是……他早已明言不再过问两家之事,此番前去,怕是……”
“重情守诺,心灰意冷,孤身隐居……”陈凡低声重复,眼中光芒微闪,“如此人物,心中未必无家族。只是失望于高层争斗,不愿同流。如今家族非是争利,而是求存,是生死存亡。向他陈明利害,以家族存续、数百族人性命相托,或可打动。且他孤身一人,无牵无挂,行事反而更少顾忌。”
他站起身,决断道:“司徒家内部派系,我们无从细查。司徒文此人,族长可知其近况?在司徒家内地位如何?倾向可知?”
陈玄雄思索道:“司徒文……据零星消息,他修为似乎停留在筑基初期多年,掌管司徒家部分产业和低阶修士管理,算是实权长老,但非最核心决策层。此人早年以稳重务实着称,并非激进好战之辈。与砚秋相交,也是因看重其诚信。至于如今倾向……难以判断。”
“稳重务实,掌管庶务,非激进派……”陈凡点头,“这便够了。首次接触,不需要找能做主的人,只需要找一个能听得进话、能将信息递上去,并且可能因利益或风险而心动的人。司徒文,符合条件。”
他看向陈玄雄和陈啸天,语气斩钉截铁:“秘使人选,定为陈砚秋前辈。由啸天长老持族长密令,亲自前往‘竹溪小筑’,陈情家族危难,动之以情,晓之以理,以家族存亡与少主之令相托。我料砚秋前辈不会断然拒绝。”
陈玄雄深吸一口气,与陈啸天对视一眼,重重点头:“好!便依少主之言!啸天,此事便由你去办,务必恳切!”
“是!”陈啸天抱拳。
“人选既定,‘敲门砖’更需精心准备。”陈凡眼中闪过一丝精芒,“空口白牙,难以取信。需有实实在在、让对方无法忽视的‘诚意’。”
他看向陈远山:“远山长老,从百草园最新产出中,挑选三株品相最佳、药力最足的‘凝露花’,以特制玉盒封存,务使其灵气不失。我有秘法可再纯化其药力,确保其品质超出市面寻常凝露花至少三成!”
陈远山虽不知陈凡有何秘法,但毫不怀疑,立刻应下:“老夫这就去办!”
“其次,情报。”陈凡继续道,“将我们观察到的,林家近期攻击阵法节点规律的微妙变化,其修士轮换的异常迹象,整理成一份分析玉简。暗示林家可能在筹备某种更大动作,或对司徒家也有所保留。这份情报,要体现我们的价值——我们虽被困,但观察细致,并非毫无还手之力的瞎子。”
“此事我来办。”陈玄雄接口道,他坐镇中枢,对林家动向最为了解。
“最后,也是最关键的一份‘诚意’。”陈凡目光深远,“我亲自准备一份玉简。其中不涉及灵脉核心位置与储量,但会详细描述其灵力属性偏向、地脉结构特点,并指出……以司徒家目前被林家允许或告知的开采方式,可能在不久后,引发小范围地脉紊乱或吸引特定难缠妖兽聚集。点到即止,但足以让司徒家的明白人意识到,他们对灵脉的了解可能片面,而我们有更深入的信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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