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仙楼的酒气还没完全散尽,就被永宁坊的血腥味冲得一干二净。
陆承渊带着王撼山、李二,以及百户所里另外几个机灵可靠的弟兄,顶着黎明前的寒意,赶到了永宁坊。坊门已经被镇抚司的力士封锁,火把的光芒跳跃着,映照着一张张惊惶未定的面孔和力士们凝重的脸色。
一进坊,那股熟悉的、甜腻中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就扑面而来,比地宫里有过的之而无不及。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这片原本还算安宁的民居。
发现尸体的几处院落已经被完全隔离。陆承渊戴上鹿皮手套,推开第一户人家的院门。
即使早有心理准备,眼前的景象还是让见惯了厮杀的王撼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院子里,堂屋里,歪七扭八地躺着几具尸体。男女老幼都有,皮肤干瘪紧缩,紧紧包裹着骨骼,呈现出一种灰败的蜡黄色。他们的眼睛惊恐地圆睁着,嘴巴大张,仿佛死前看到了极致的恐怖。最诡异的是,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口,但所有的血液,仿佛被某种力量从内部彻底抽干,一滴不剩。
“妈的……真是血莲教那帮杂碎的手段!”王撼山咬着牙,低吼道。
陆承渊蹲下身,灵瞳悄然开启。在他的视野里,这些尸体上空残留着极其淡薄的、带着污秽与死寂气息的灰黑色气运痕迹,与地宫黑袍人、祭庙血莲教阵法同源。但这气息非常稀薄,仿佛被刻意处理过,而且……
他皱了皱眉,走到另一具尸体旁,仔细观察。
“不对劲。”陆承渊站起身,目光扫过几个院落的方向,“李二,另外几处现场,你也看过了?”
“看……看过了,”李二脸色发白,强忍着不适,“都差不多,都是被吸干血……”
“细节呢?”陆承渊追问,“死者身份?遇害时间?院落布局?有没有丢失财物?邻居有没有听到异常动静?”
李二被问得一懵,他光顾着害怕和恶心了,哪注意这么多细节。
陆承渊不再问他,带着人亲自将七处案发现场快速勘查了一遍。他看得极其仔细,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。
一个时辰后,他站在坊内的十字路口,眉头紧锁。
“七户人家,看似都是被血莲教手法所害,但细节对不上。”陆承渊对围过来的王撼山等人分析道,“东头那家是更夫,丑时三刻还在打更,遇害时间最早;西头那家是卖炊饼的,天不亮就要起来和面,遇害时间最晚,中间差了近一个时辰。”
“凶手不止一人?”王撼山反应过来。
“可能,但更重要的是目的。”陆承渊指着周围,“你们发现没有,这七户人家,看似分散,但如果我们把他们的位置连起来……”
他随手捡起一根树枝,在地上粗略地画了个永宁坊的草图,然后将七个点标出。
“看出什么了吗?”
李二凑过来看了半天,茫然摇头。王撼山皱着眉头,若有所思。
“这七个点……好像……隐隐围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圈?”一个平日里喜欢研究风水堪舆的小旗犹豫着开口。
“没错!”陆承渊用树枝将七个点大致连接起来,形成了一个将永宁坊核心区域包裹在内的、扭曲的环形!“这不是随机杀人,这是……某种仪式!需要特定地点,特定时间,用活人的鲜血和恐惧来完成!”
他想起了地宫中那个诡异的阵法,想起了黑袍人手中那个汲取血气的小球。
“血莲教在神京,绝不止一个据点,也绝不止一个计划。他们像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,而这些普通百姓的性命,就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!”陆承渊的声音带着寒意。
常年追剧学到的现代刑侦思维中的地理画像、犯罪心理侧写与灵瞳对异常气息的感知结合,让他得出了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。
“立刻上报!”陆承渊对李二吩咐,“将我们的发现,尤其是这七处地点形成的图案,详细报给韩头儿和司里!请求协调其他各坊的卷宗,看看近期有没有类似的、但可能被忽略或归为普通案件的失踪或死亡事件!”
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,永宁坊,只是冰山一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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