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王的马队像铁流般涌进西苑,把东厂番子冲得七零八落。那些弓弩手还没来得及放箭,就被靖王麾下的骑兵用长矛挑下屋顶,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魏忠贤那张老脸彻底白了。
他怎么也想不通,靖王这老狐狸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?而且明显是站在陆承渊那边!
“靖王殿下!”他尖着嗓子喊,“您这是何意?!老奴奉旨办事……”
“旨?”靖王赵恒勒住马,居高临下看着魏忠贤,声音冷得像腊月寒风,“魏公公,你说的旨,是晋王让你拟的那份假圣旨,还是你从司礼监偷盖玉玺的那份伪诏?”
这话像记闷棍,砸得魏忠贤眼前发黑。
他怎么知道?!这些事做得极其隐秘,连东厂里都没几个人清楚!
赵恒不再理他,翻身下马,走到赵灵溪面前,单膝跪地:“臣赵恒,救驾来迟,请殿下恕罪。”
赵灵溪看着这位皇叔,眼神复杂。靖王是先帝的弟弟,当今皇帝的亲叔叔,封地江南,富甲一方,平日里最是低调,从不过问朝政。可今夜这一出手,就是雷霆万钧。
“皇叔请起。”她伸手虚扶,“只是本宫不明白,皇叔为何……”
“为何来蹚这浑水?”赵恒站起身,拍了拍膝上的土,忽然笑了,那笑容里有种老狐狸的狡黠,“灵溪啊,你皇叔我虽然懒,可不傻。晋王和魏忠贤想干什么,我清楚得很。他们今天能软禁你,明天就能逼死我。这大炎的江山,姓赵,不姓魏,更不姓那些邪魔外道。”
他说着,瞥了眼陆承渊:“更何况,陆大人派人给我送了份大礼。我要是不来,岂不辜负了人家一番心意?”
陆承渊抱拳:“王爷明鉴。”
“明鉴个屁。”赵恒笑骂,“你小子胆儿够肥啊,一百人就敢闯回神京,还敢直接摸进西苑。不过……够劲儿!像我年轻时候!”
他转身看向魏忠贤,笑容敛去:“魏公公,你是自己走,还是我‘请’你走?”
魏忠贤死死攥着圣旨,指甲掐进肉里。他身后五百番子虽然多,可靖王带进来的骑兵少说八百,而且都是精锐。更别说还有周勃的两百神策军,和那个不知深浅的陆承渊。
硬拼,必死无疑。
“好……好……”魏忠贤咬着牙,“靖王殿下今日之举,老奴记下了。咱们……走着瞧。”
他转身要走。
“慢着。”陆承渊忽然开口。
魏忠贤回头,眼神怨毒:“陆大人还有何指教?”
“圣旨留下。”陆承渊伸出手,“还有,魏公公怀里那枚‘圣令’,也一并留下吧。”
魏忠贤瞳孔骤然收缩。
他下意识按住胸口——那里确实贴身藏着一枚黑木令牌,是血莲教“圣尊”赐予的信物,连晋王都不知道!
“什么圣令?老奴听不懂……”
“魏公公非要我动手搜?”陆承渊上前一步。
魏忠贤身后番子想拦,可靖王的骑兵齐刷刷举起长矛,寒光闪闪。
僵持片刻,魏忠贤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给他。”
一个小太监颤抖着把圣旨递过来,又从魏忠贤怀里摸出那枚令牌,一并交给陆承渊。
陆承渊接过,看了眼令牌——和他怀里那三块一模一样,刻着扭曲的眼睛图案。他掂了掂,揣进怀里。
“魏公公可以走了。不过……提醒您一句,出了这个门,您最好直接回东厂,哪儿也别去。这神京的夜,不太平。”
魏忠贤狠狠瞪了他一眼,带着番子狼狈离去。
看着东厂的人消失在夜色中,周勃才松了口气,擦擦额头的汗:“王爷,您怎么来得这么及时?”
赵恒摆摆手:“陆大人三天前就派人给我送信了,说神京有变,请我速来。我连夜点兵,日夜兼程,紧赶慢赶,总算没来晚。”
他看向陆承渊:“你小子,胆子大,心思也细。连我在神京有暗桩都知道。”
“王爷过奖。”陆承渊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——那是从朔风城地窖里找到的,前朝守将王贲的遗物,上面刻着个“靖”字,“臣只是赌一把。幸好赌对了。”
赵恒接过玉佩,摩挲着上面那个字,眼神恍惚了一瞬,随即笑道:“王贲……那是我母妃的堂兄。当年他镇守朔风城,突然失踪,母妃一直觉得蹊跷。没想到三百年后,是你解了这个谜。”
他收起玉佩,正色道:“说吧,接下来怎么办?魏忠贤吃了这么大亏,绝不会善罢甘休。晋王那边,恐怕也要动真格的了。”
陆承渊看向赵灵溪。
赵灵溪沉吟片刻:“皇叔带了多少人来?”
“亲卫八百,都是跟随我多年的老兵,可一当十。”赵恒道,“另外,我在京郊还有三千府兵,明日一早就能进城。”
“不够。”陆承渊摇头,“东厂三千番子,晋王府八百私兵,再加上可能被他们控制的禁军……咱们至少需要五千精锐,才能掌控局面。”
“五千?”周勃苦笑,“神策军能调动的就两千,加上靖王爷的人,也才三千。剩下两千去哪儿找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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