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理完船长室那令人不快的“小插曲”,云绛挽并未按照常理返回下层那个纸醉金迷的吧台
他沿着来时的楼梯,信步走上了此刻空无一人的上层甲板
与下层隔绝了雾气和恐惧的喧嚣截然不同,这里的景象荒凉而诡异
派对狂欢后的残骸依旧触目惊心
倾倒的桌椅横七竖八,破碎的玻璃杯碎片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,吃剩的食物残渣和泼洒的酒液在地毯上凝结成污秽的斑块,空气中混杂着食物**的酸馊味、酒精的余味以及那无处不在的、湿冷的浓雾气息
这一切都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的放纵与之后的仓皇逃离
然而,更引人注目的是一些奇怪的现象
可以看到清洁工作显然进行到一半就被迫中断了
一个翻倒的水桶滚落在角落,脏水泼洒了一地
几把扫帚和拖布被随意地丢弃在过道中央,其中一把拖布的杆子甚至断成了两截,断口参差不齐,不像是正常损坏
一个装了一半垃圾的黑色大塑料袋敞着口,里面的果皮纸屑被风吹得微微颤动
但是,一个清洁工的人影都看不到
他们就仿佛被这浓雾瞬间吞噬,或者接到了什么无法抗拒的紧急指令,以至于连手头的工作和赖以生存的工具都来不及收拾,便凭空消失了
整个甲板空旷得可怕,只剩下游艇破开迷雾航行时单调的引擎声,以及海浪不知疲倦拍打船体的、空洞的回响
浓雾依旧顽固地包裹着一切,比之前似乎更厚重了,黏稠得如同液态,缓缓地、有生命般地流动着,将游艇与外界彻底隔绝
云绛挽站在甲板中央,那双能窥破表象的眼眸淡淡地扫过这片狼藉
他并未刻意去探查,但强大的精神感知力如同无形的涟漪,自然而然地扩散开来
“嗯?”他微微挑眉
这雾气中蕴含的异常,与刚才在船长室遭遇的、散发着浓烈海腥气和充满贪婪食欲的触手怪诞,并非同源
那里的污染是具象的、充满攻击性和占有欲的,如同深海中的掠食者
而此地的雾气,则更加……缥缈、阴冷,带着一种迷惑和诱导的特性,更像是……某种规则层面的干扰或者领域性的存在
船长室的触手……与安妮脖子上那枚鲜艳的贝壳,气息同源
他清晰地记得,当他的精神力量扫过那枚贝壳时,感受到的正是这种源于深海的、污秽而贪婪的质感
那个女人将贝壳带上了船,如同一个移动的信标,引来了不应存在于这艘船上的东西
“不能捡贝壳”——沙滩规则第九条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
看来,那些颜色过于鲜艳、形态奇特的贝壳,绝非简单的纪念品,而是某种危险的媒介或者……祭品?
它们可能与深海中的某些存在建立了联系,将它们携带在身边,尤其是在规则限定的区域如客房、游艇这类相对封闭的空间)之外,无疑是在玩火
那么,眼下的情况呢?
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空无一人的甲板和中断的清洁工作
沙滩规则第七条和第八条跃入脑海:“请不要跟随陌生人前往沙滩僻静地点” 以及 “请确保您始终处于他人的视线范围内,或至少有同伴知晓您的行踪”
这些清洁工,是在僻静的甲板上工作的,而且很可能是在无人注视的情况下……
但是,也不算无人知晓和无人注视吧,工作的时候目光偶尔会撞见才对
他们是否在无意中,触犯了这条规则的某种延伸含义?
毕竟,规则虽然写的是沙滩,但在这规则至上的副本里,其精神内核——避免落单,避免处于无人知晓的僻静处
——是否同样适用于这艘与沙滩环境相似的、漂浮于海上的游艇?
而他自己呢?
云绛挽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
他独自一人来到这空无一人的甲板,没有告知任何人他的行踪
严格来说,他也处于无人知晓行踪的状态
规则的限制,似乎也开始隐隐作用在他身上
只是……以他目前感知到的情况来看,这雾气中的异常,似乎更倾向于迷惑和诱导,而非直接的物理攻击,暂时还无法对他构成实质威胁
“管他呢”云绛挽很快将这些繁杂的线索和推测抛诸脑后
他向来不耐烦这种抽丝剥茧的解谜游戏,除非乐趣足够大
眼下,他只觉得这艘游艇处处透着令人作呕的气息
食物根本吃不了——想到那些被众人疯狂抢食的、散发着诡异香气的烤章鱼须,他就一阵反胃
那东西绝对不正常,里面蕴含的污秽能量几乎凝成实质
那些被**和酒精支配的男男女女,为了他一副皮囊争风吃醋、互相攻讦的丑态,简直无聊透顶,令人鄙夷
虽然一开始会很好玩,但是看久了也腻了,他还是想看一些乐子
失去了动力,只能随波逐流的船体,在海浪中不规则地摇晃,这种无法完全掌控的失衡感,让他非常不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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