吧台区域内,酒足饭饱的放纵之后,短暂的休憩降临
酒精让人们的动作变得迟缓,思维也变得黏着
有人瘫在卡座里打着饱嗝,有人眼神迷离地随着音乐晃动
忽然,一个声音带着些许茫然响起:“咦?绛挽呢?怎么没看见绛挽?”
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,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
众人左右张望,互相询问,这才发现那个始终是视觉和注意力焦点的身影,不知何时已然消失
“刚才还在这儿呢……”
“是不是去洗手间了?”
“有可能,喝了那么多酒……”
正好一位服务员端着空酒瓶经过,听到他们的议论,恭敬地回答道:“各位客人,那位非常美丽的先生,刚才说去洗手间了”
得到这个回答,众人似乎安心了些,重新放松下来
然而,失去了云绛挽这个耀眼的、需要时刻关注和争夺的中心,加上酒精和饱食带来的慵懒与精神松懈,一种更加原始和不加掩饰的氛围开始弥漫
没有了需要在他面前维持的、争奇斗艳的表演欲,人们仿佛卸下了一层伪装
酒精上头,身体因美食而愉悦松弛,一些潜藏在心底、平时被理智和社交礼仪压抑着的念头,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,悄然探出头来
“绛挽……他真是……太美了……”一个微醺的男宾客靠在沙发上,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,喃喃自语,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陶醉
旁边立刻有人含糊地附和,声音带着酒后的黏腻:“是啊……像月光……不,比月光还……还勾人……看一眼,魂都没了……”
“那皮肤……那眼睛……那腰身……”一个贵妇模样的女人低声对同伴说着,眼神闪烁着混合着嫉妒和强烈**的光,“真是……妖精转世……”
起初还只是些浮于表面的夸赞,但很快,随着酒精进一步侵蚀大脑的抑制中枢,话语中的意味开始变质
夸赞依旧,但词汇逐渐沾染上**裸的占有欲和毫不掩饰的邪念
“真的是……太美了……死也值了……”
“是啊,太美了……”
“李少,王总,你们争来争去有什么用?这种美貌,是你们能独占的?”
“哼,得不到,看看也养眼……”
“光是想着他那张脸……我就……”
话语越来越露骨,越来越不堪
空气中弥漫开一种粘稠的、充满恶意和贪婪的气息
他们仿佛一群围着绝世珍宝打转的鬣狗,在珍宝暂时离开视线时,终于忍不住对着空气龇出獠牙,流下涎水,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内心最肮脏的臆想
而他们臆想的对象,云绛挽,此刻正行走在通往顶层船长室的楼梯上
他步履从容,如同在自家花园散步,哪里有一丝一毫要去洗手间的迹象?
越靠近顶层,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海腥味就变得越加浓郁刺鼻,仿佛有什么东西腐烂在了深海,又被海浪带到了这里
当他终于站在船长室那扇紧闭的金属门外时,那股腥气已经浓烈到几乎令人作呕
不仅如此,门内还隐约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,像是无数湿滑的东西在地面、在墙壁上缓慢地摩擦、蠕动,听得人头皮发麻
云绛挽脸上没有丝毫惧色,反而兴趣更浓
他抬起手,用指节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冰冷的金属门板
“叩、叩、叩”
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
门内那令人不安的窸窣声骤然停止了
紧接着,连那浓得化不开的海腥味,似乎也随之淡去了些许,仿佛里面的东西因为这不速之客的打扰而暂时收敛了气息,或是……潜伏了起来
云绛挽可没有兴趣亲自开门,去迎接可能扑面而来的、湿滑黏腻的触手
他心念微动,无形的菟丝花精神力量如同最灵巧的手指,渗透进门锁内部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门锁弹开
他轻轻推开门
门内,总控制室看上去……一切正常
仪表盘依旧散发着幽蓝和绿色的光芒,尽管有些屏幕上的数据在不断跳动或显示错误
座椅摆放整齐,地图卷轴安静地躺在一边
仿佛刚才那浓郁的海腥气和诡异的摩擦声都只是他的幻觉
云绛挽步履轻盈地走到主控制台前,目光快速扫过那些复杂的仪表。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燃油表上——指针早已无情地跌落在红色的“E”(空)区,纹丝不动
“果然”他低语
这艘船早就失去了动力,此刻不过是在海浪和风的推动下,漫无目的地漂浮
而根据他对洋流的粗略判断,夜晚的离岸流正将这艘孤舟推向远离大陆架的、更深更远的未知海域
他随手勾起一缕垂落肩头的长发,漫不经心地把玩着
目光随意一扫,落在了控制台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
那里,地板上残留着一小滩半透明、带着珍珠光泽的粘稠液体,正缓慢地沿着金属地板的纹路蠕动,散发着更加浓郁的腥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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