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屋里有响动,刘协和耿纪急忙进屋去查看。
原来,刚才是一个杂役在干活时,不小心撞翻了一个花盆架。
上面的花盆摔了下来,刚好砸到了宋贵人的脚。
此刻,那个钧瓷花盆已经碎成了几块,黑色的花土散落了一地。而那个檀木的花架,也裂开了半边。
宋都则正坐在床榻边上,皱着眉头咧着嘴,不住地揉捏脚趾。
闯祸的杂役见刘协进来了,急忙跪在地上,体似筛糠一般,不住地磕头请罪。
刘协勃然大怒,全然不顾帝王仪态,对着那个杂役是破口大骂:“狗奴才,不知死活的东西,安敢伤了朕的爱妃?……”
另一个杂役见状,也心生怯意,急忙也跪在一边,额头点地,大气都不敢出。
耿纪急忙上前替那个杂役道歉,言辞之间,颇有回护他的意思。
刘协顿时火气更大了,转头连耿纪也一起骂上了:“好你个耿纪,你从哪里找了这些废物奴才,手脚竟如此毛躁,一点小事都做不好。”
刘协的骂声,透过门和窗户,传到了院里所有人的耳朵里,仍然能震得他们的耳膜嗡嗡作响。
院里的杂役们也面面相觑,屏住了呼吸,不敢弄出一点声音。
刘协骂了耿纪几句,又接着骂那杂役;骂得不过瘾时,还上去给了他两脚。
这时,耿纪过去拍了拍没犯错的那个杂役,示意他赶快出去。
那杂役慌忙爬起来,蹑手蹑脚地溜出去了。
耿纪跟在他后面,要关上房门。
刘全见了,急忙抬脚上了台阶,想进屋看看情况。
耿纪朝他摆摆手,刘全便识趣地退了下去。耿纪则顺手把门关上了。
没犯错的那个杂役刚走到台阶下,别的杂役,连同刘全都凑过来了:“这位小兄弟,刚才是怎么回事?”
这杂役把手搭在嘴边,轻声说道:“那个新来的杂役,干活忒不小心,打翻了花盆,恰好砸到了贵人的脚,所以天子震怒。”
众人又问:“他惹了这个祸,不会有事吧?”
这杂役道:“那谁知道?如果贵人的脚有所伤损,我看他是小命难保。”
众人听了,个个悚惧,都不再说话了,只是静静地站着,倾听屋里的响动。
屋子里面,刘协骂了一通,耿纪又用污言秽语骂那杂役;等耿纪骂完了,刘协又接着骂,中间还夹杂着刘协对耿纪的指责。
过了一会,刘协的骂声小了,看起来,他好像是骂累了。
这时,耿纪推门走了出来。
他下来先找刘全:
“刘公公,托您去宫门口跟卫尉的人说一声,这边出了点意外,所以我们出来得迟了些。
他若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去,你就说一刻钟之内一定能出去。”
刘全道:“这个包在老奴身上。你进去多劝劝陛下,让他不要气坏了身子。”
耿纪点头称是。
刘全朝屋里瞄了一眼,转身走了。
耿纪又招呼杂役们:“你们别傻站着看热闹了,赶快把马车准备好。等那不长眼的出来了,我们便要走了。”
众人急忙拿了扫帚等物品,出了院子去收拾马车。
此时,天已黄昏,太阳已经隐入天边不见了。
一抹鲜艳的霞光,照得大地上的一切都好像镀了一层黄金。
耿纪见众人准备好了,摆了摆手,示意他们先走着。
杂役们逃过了一劫,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急忙赶着马车往外走。
其中一个小吏把耿纪的马也牵了过来,跟在车队的后面。
耿纪回身把屋里的杂役揪出来,远远地跟在车队的后边,一边骂一边走。
刘协的身影在门口闪了一下,紧接着,房门被狠狠地摔了一下,然后从里面闩上了。
那个杂役垂头丧气的跟在耿纪身边,布帽低垂着,挡住了半边脸。
他任凭耿纪打骂,始终一声不吭,只顾低头走路。
前面的一众杂役也都心里发虚,竟无一人敢回头看!
眼看快到宫门口了,前面的马车减了减速,让耿纪追上了队伍。
这时,刘全从对面走过来,见了耿纪,远远地打了声招呼:“耿大人,陛下已经消了气了吧?”
耿纪朝宋贵人的宫室那边指了指:“好些了,不过公公还需再劝慰一番才是啊。”
刘全道:“那老奴是应该过去看看。”
说话间,他便与耿纪擦肩而过。
先说刘全。
等他到了宋贵人那里,见房门已经掩了,里面隐约有些光亮,似乎是点上蜡烛了。
他站在院子里喊:“陛下,老奴将耿大人送出宫了。陛下还有什么吩咐?”
数秒后,宋贵人隔着窗户喊到:“陛下乏了,已经睡下了,刘公公也去歇息吧。如果陛下有事找你,我着宫娥去唤你来。”
刘全听罢,微微愣怔了一下,旋即说道:“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。”
说完,他转身走了。
下面说回耿纪。
一行人来到了皇宫门口,只见几个卫兵正无精打采地站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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