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陆疏影的短信,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这么快?
我本来以为,她们至少要花一两天时间去摸底、联系,没想到这才出去几个小时,就已经找到买家了。
陆疏影的办事效率,真是没得说。
我不敢怠慢,赶紧从床上爬起来,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。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里布满血丝、胡子拉碴的男人,我苦笑了一下,用水拍了拍脸,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。
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坦白的准备,但眼下,生意还是要先做的。
我走出房间,来到隔壁门口,轻轻敲了敲门。
门很快就开了,是姜倾城。
她看到我,愣了一下,然后默默地让开了身子。她的眼睛还是红肿的,显然没从昨晚的情绪里完全走出来。
房间里,那个我们视若珍宝的储物柜已经被打开了。陆疏影正蹲在柜子前,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往外拿东西。
她没有拿那块最大的羊脂玉,而是挑了我们第二天找到的那块菠菜绿碧玉,还有一块个头不大的黄沁籽料,用柔软的布包了一层又一层,然后放进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黑色背包里。
“就带这两块?”我忍不住问道。
“嗯,”陆疏影头也不抬地回答,“第一次接触,探探路。不能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。”
她做事果然滴水不漏。
“买家是什么人?靠谱吗?”我又问。
“一个在和田做了十几年玉石生意的老板,姓王。我以前在东莞做外贸的时候,通过一个客户认识的,有过几面之缘。人怎么样,见了才知道。”她拉上背包的拉链,站了起来。
“倾城,你留在房间里,看好东西,锁好门,谁叫都别开。”陆疏影对妹妹嘱咐道。
“姐,你们俩去?要不我也跟着去吧?多个人多双眼睛。”姜倾城有点不放心。
“不用,人多眼杂反而不好。你在这里,我们更放心。”陆疏影拍了拍她的肩膀,然后看向我,“走吧。”
我点了点头,跟在她身后,走出了房间。
电梯里,只有我们两个人。狭小的空间里,气氛有些尴尬。我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香味,不是香水味,而是一种很好闻的、类似沐浴露的清香。
这股味道,让我的心跳有点不受控制地加快了。
我赶紧往角落里挪了挪,跟她保持距离,眼睛死死地盯着电梯上跳动的红色数字。
“紧张吗?”她突然开口问道。
“啊?有……有点。”我没想到她会主动跟我说话,愣了一下才回答。
“别紧张,”她侧过头看着我,昏暗的灯光下,她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,“就当是来见识一下,我们不一定非要卖给他。价格不合适,我们就走人。货在我们手里,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。”
她的话,让我心里安定了不少。
是啊,货是我们的,皇帝的女儿不愁嫁。
电梯到了一楼,我们走进大堂的咖啡厅。
咖啡厅里人不多,灯光柔和,放着舒缓的音乐。一个穿着深色唐装、体型微胖的中年男人,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喝着茶。看到我们进来,他立刻站了起来,脸上堆起了热情的笑容。
“陆小姐!哎呀,好久不见,你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!”他快步迎了上来。
“王总,你好。”陆疏影客气地伸出手,跟他握了一下。
“这位是……”王总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上下打量了我一番。
我今天穿得很随意,就是一件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,加上一脸的疲惫和沧桑,看起来就像个刚从工地上下来的民工。
“我的伙伴,潘小龙。”陆疏影简单地介绍了一句。
“哦哦,潘先生,你好你好。”王总脸上的热情,明显淡了几分,只是象征性地跟我点了点头,然后就热情地招呼陆疏影入座。
我心里有点不爽,但也没说什么。这社会就是这样,看人下菜碟。
我们坐下后,王总亲自给我们倒上茶,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进入了主题。
“陆小姐,电话里听你说,搞到了一批好东西?不知道方不方便让老哥我开开眼?”他的眼睛里,闪烁着生意人特有的精明和贪婪。
陆疏影没有立刻回答,她端起茶杯,轻轻抿了一口,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:“王总,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。东西肯定是好东西,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地从沙漠里跑出来,第一个就联系你。”
“那是那是!陆小姐的眼光,我信得过!”王总搓着手,笑呵呵地说道。
陆疏影放下茶杯,把那个黑色的背包放到了桌子上,然后慢慢地拉开拉链。
王总的脖子,瞬间就伸长了。
陆疏影先拿出了那块黄沁籽料。她把包裹着的布一层层打开,一块色泽金黄、油润光洁的石头,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。
王总的眼睛,瞬间就亮了。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强光手电和一个放大镜,戴上一副白手套,小心翼翼地把那块黄沁籽料接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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