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丑皇的第二轮“皇牌飞刀”,编织的是一张无声的、温柔的、却更加令人绝望的网。
没有第一轮的凌厉破空声,四把紫黑色的飞刀在空中如同深海游鱼般静谧滑行,轨迹交错,光影迷离,仿佛一场精心编排的、缓慢而优美的死亡舞蹈。但那股锁定灵魂的寒意,却比之前更加清晰,更加深入骨髓。
林晓的右臂依旧处于一种诡异的“半存在”状态,冰冷麻木,使不上力,更糟糕的是,那道侵入体内的紫黑色能量,如同细小的冰锥,正试图沿着某种路径,刺向他意识深处那片刚刚恢复平静的区域。他能感觉到,【堕天地狱兽】的残卡和诅咒冰针在这外来的、性质奇特的黑暗能量刺激下,又开始了极其微弱的躁动。
“小心!”
“躲开!”
同伴们的呼喊声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。
三把飞刀的最终指向,确实是他。但它们的飞行轨迹,却巧妙地将太一、阿和、素娜、甚至阿武和巴达兽都笼罩在了攻击的余波或拦截的必经之路上!
小丑皇在玩弄他们,逼迫他们做出选择——是保护自己?还是保护可能成为“累赘”的同伴?尤其是林晓。
“加鲁鲁兽!”阿和几乎是吼出来的,脸上还带着刚才被刀风划出的血痕。他看着那把轨迹最飘忽、却隐隐封死了林晓所有闪避角度(如果他还能灵活闪避的话)的飞刀,又看了一眼因为保护阿武和巴达兽而半跪在地、肩头数据光粒不断逸散的阿助,最后,目光扫过太一嘴角的血迹和林晓苍白的脸。
木偶兽剧场中那柄冰冷的木刀,那悬在头顶的“牺牲一人拯救多数”的残酷选择,如同梦魇般再次浮现!只是这一次,选择的对象,从抽象的“不稳定因素”,变成了具体的、曾经并肩作战、刚刚还被奇迹治愈的同伴——林晓!
他的内心在剧烈挣扎。理智告诉他,林晓现在的状态很糟,失去系统力量,还被诡异能量侵入,面对小丑皇这种敌人,生存几率极低。而保护他,可能会将更多人拖入险境,尤其是阿武……但是,情感上,他能就这样放弃一个同伴吗?尤其是刚刚海天使兽的出现,证明林晓并非纯粹的“黑暗”,他体内也有着被同伴们希望所引动的“光明”!
就在阿和这瞬间的犹豫间——
“妖狐火焰!”加鲁鲁兽已经喷出了火焰,但它攻击的,并非射向林晓的那把,而是另一把威胁到素娜和比丘兽侧翼的飞刀!它做出了自己的判断,优先保护更明确、更直接受到威胁的伙伴!
“太一!”亚古兽身上进化光芒再次爆发,但这一次,光芒显得有些急促和不稳定,显然太一受伤和刚才进化被打断的影响还在。战斗暴龙兽的身影在光芒中艰难凝聚,它没有去拦截飞向林晓的刀,而是猛地将巨大的勇气之盾挡在了太一、阿助、阿武和巴达兽的前方!它的选择是守护最集中的群体。
“魔法火焰!”“毒蔓藤!”“飞翼闪电!”
素娜、美美、光子郎的搭档也各自拦截或干扰射向自己训练家的飞刀轨迹。
没有人,在第一时间,去拦截那把最致命、射向林晓的飞刀。
或许是因为距离,或许是因为角度,或许是因为……在那电光火石的本能抉择中,保护“已知的、健康的”同伴,优先级高于保护“状态未知、可能再次引发危险”的林晓。
林晓看着那把在瞳孔中急速放大的、紫黑色、刀锋仿佛在不断“消解”周围光线的飞刀,心中一片冰冷。不是对死亡的恐惧,而是一种更深沉的、被孤立的寒意。他看到了阿和眼中的挣扎,看到了加鲁鲁兽的选择,看到了战斗暴龙兽的守护方向。
啊……是这样。
在没有卡牌力量、身负隐患的情况下,自己果然……成了可以被权衡、可以被暂时搁置的“选项”。
他笑了,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、自嘲的弧度。没有怨恨,只有理解。这本就是绝境中最理性的选择。
他调动起全身仅存的气力,试图向侧后方倒去,尽管右臂不听使唤,尽管知道希望渺茫。
就在飞刀即将触及他胸膛的前一刹那——
“鱼群大暴走!”
一道并不强大、甚至有些微弱的水流,裹挟着几只发光的虚影鱼,撞在了那紫黑色的飞刀侧面!
是哥玛兽!它刚刚从保护阿武的动作中调整过来,拼尽全力发动了攻击!
水流和虚影鱼在接触飞刀的瞬间就被“消解”了,但这一撞,终究让飞刀的轨迹产生了极其细微的偏移!
“嗤!”
飞刀没有刺入林晓的心脏,而是擦着他的左肩上方飞过!
熟悉的、灵魂被剥离的冰冷感再次袭来!左肩连同部分锁骨区域瞬间失去知觉,又一道紫黑色的诡异能量侵入!林晓闷哼一声,身体失去平衡,重重摔倒在地,左半身也陷入了那种可怕的“半存在”麻痹状态。
第二轮攻击结束。
太一等人暂时无恙,战斗暴龙兽的盾牌挡住了大部分余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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