击退数据虫群的首次集中反扑,并未带来多少胜利的喜悦,反而如同揭开了潘多拉魔盒的一角,让“卡牌之城”笼罩在更深沉的阴影之下。光子郎的原型共振网装置虽然证明了其探测与干扰的有效性,但也如同在黑夜里点亮了一盏刺眼的探照灯,彻底激怒了那些潜藏于数据深渊之下的“食客”。
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,是领域建立以来最为黑暗与煎熬的时间。
数据虫群的攻击模式发生了剧变。它们不再仅仅满足于悄无声息地蛀蚀外围屏障与基础设施,而是开始了有组织、有规模、多波次的“潮汐式”冲击。每一次冲击,都伴随着从“白潮”深处涌出的、数量远超之前的“侵蚀虚影”。这些虚影不再分散游弋,而是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,在某种无形意志的调度下,集中攻击共振网探测到的领域结构薄弱点,或者干脆在屏障上强行“凿穿”出临时的孔洞,试图将虫群直接注入领域内部。
林晓、太一、阿和等人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轮番上阵。世界卡的“定义场”与“修复”碎片的光芒在领域边缘各处频频亮起,如同救火队员般四处填补漏洞。机械暴龙兽与金属加鲁鲁兽的火焰与寒冰成为了最直接的“杀虫剂”,不断消灭着那些被迫显形或聚集的虫群。素娜、嘉儿、美美、阿武等人的辅助净化力量也时刻准备着,驱散那些试图渗透进来的、无形的虫群“孢子”。
光子郎带领的技术团队更是拼尽全力。他们一边紧急生产更多的共振网装置(尽管工艺粗糙,产量低下),分发给各个防御节点;一边疯狂分析着虫群每一次攻击的数据,试图找出其指挥节点、行动规律乃至可能的“母巢”位置。托马(DATS)远程提供了一些关于“高密度异常数据集群行为分析”的算法支持,御神乐米蕾(网络侦探)也冷冰冰地传来一份关于“跨维度微观侵蚀体初步应对协议(草案)”,其中提到某些基于“高频规则震荡”的广域净化理论,但对设备和技术的要求极高,远非领域目前能实现。
战斗是惨烈而消耗巨大的。领域外围的屏障已是千疮百孔,尽管在众人拼死维持下尚未崩溃,但其稳定性已大幅下降,维持消耗急剧增加。更可怕的是,众人逐渐发现,数据虫似乎对他们的力量产生了某种程度的……适应性。
太一的勇气火焰和机械暴龙兽的攻击,最初能大片大片地蒸发显形虫群。但几轮攻击后,虫群开始学会在火焰临体前提前分散、规避,甚至利用火焰能量造成的局部数据湍流作为掩护,进行更隐蔽的渗透。阿和的绝对冷冻气对虫群的迟滞效果也在减弱,一些虫群个体表面似乎凝结出了极薄的、能抵抗低温的“数据绝缘层”。林晓的世界卡定义场和修复力量,虽然依旧有效,但每次修补所需的能量和时间都在增加,虫群似乎进化出了能更快蛀穿新生基质的“口器”。
“它们在进化……不,是‘学习’和‘适应’我们的攻击方式!”光子郎看着终端上不断刷新的、显示虫群抗性参数缓慢提升的数据曲线,声音干涩,“这绝不是自然生物或低级程序能做到的!背后一定有高度复杂、能实时处理战场信息并下达优化指令的‘指挥系统’!很可能就在‘白潮’深处,甚至……就在我们无法理解的、数据虫存在的那个‘微观深渊’里!”
“难道是世界树在直接操控它们?”阿和喘息着,刚刚击退一波试图从地下数据层渗透的虫群。
“不像。”林晓摇头,一边竭力稳定着一处被虫群集中侵蚀、即将破裂的屏障节点,“世界树的‘格式化’是绝对的、冰冷的秩序抹杀。而这些数据虫……更像是混沌的、贪婪的‘吞噬’与‘转化’。但它们能如此高效地利用‘白潮’作为通道和掩护,两者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,或许是共生,或许是……世界树的‘清洗’协议,无意中打开或吸引了通往这个‘微观深渊’的裂缝?”
猜测无法解决眼前的危机。第五十三小时,虫潮的攻势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。
这一次,不再是分散的多点攻击。整个领域东北方向的屏障外,“白潮”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,数以百计的“侵蚀虚影”汇聚、融合,最终形成了一个覆盖了小半面屏障的、无比庞大的、半透明的“虫潮之壁”!这面“墙壁”缓缓压向领域屏障,其内部无数细微光点(虫群个体)的蠕动汇聚成低沉的、令人灵魂战栗的“沙沙”声,仿佛亿万只饥饿的嘴巴在同时开合!
更令人绝望的是,这面“虫潮之壁”的表面,开始浮现出极其复杂、不断变幻的暗红色纹路,那纹路的结构……竟隐约与光子郎共振网发出的“**振波”频率图谱有几分相似!它们在模拟、甚至在尝试反向解析和中和领域的防御干扰!
“它们在构筑‘反制屏障’!”光子郎失声喊道,“它们要一次性压倒我们的共振干扰,然后彻底啃穿屏障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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