轮回之启示录 第238章 蛇之女神的过往

夜风突然凝止，神社石灯的光晕里浮起细碎的灰屑——雅典娜的气息如浸冰的墨汁，已将这片空间彻底染透，却连半片衣袂都未曾显露。

“轰隆——”

脚下的青石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石缝迸裂间，数吨重的岩块如潮水般隆起、聚合，最终凝成一头体长逾二十米的巨蛇。蛇鳞由暗褐色岩石拼接而成，眼窝中跳动着幽蓝的神力火焰，蛇口大张时喷溅的石屑如流弹，尾椎横扫的劲风几乎要掀翻神社的鸟居。

“蛇——是你力量的象征，更是你灵魂的本质。”

吴建豪侧身避开巨蛇的撞击，琥珀色眼眸里盛着了然的笑意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虚空中渐显轮廓的黄金剑柄。这并非闲聊，每一个字都裹着凝练的咒力，如细密的蛛网，悄然缠绕向巨蛇体内的神性本源——他在解析，在同化，在为黄金之剑积蓄足以剥夺神权的力量。

“与蛇共生，与鸟同源，智慧女神的传说果然名不副实。”他旋身跃过蛇尾的横扫，声音在碎石滚落的轰鸣中依旧清晰，“猫头鹰不过是你穿梭冥府与现世的信使，真正扎根你神格的，从来都是蛇。”

“喔？是那个巫女的灵视帮你窥破真相，还是你早对妾身的过往了如指掌？”

巨蛇猛地昂起头颅，岩屑纷飞间，一道银白身影轻盈地落在蛇首之上。雅典娜的古袍拂过蛇鳞，冰蓝色眼眸直视吴建豪，可话音未落，对方已踏着蛇身的褶皱步步逼近——黄金之剑的光芒已在他掌心凝聚，如融化的朝阳般刺目。

“美杜莎从不是你的敌人，而是你被割裂的半身。”吴建豪足尖点在蛇眼上方的岩块上，剑刃轻颤着划破空气，“在北非的烈日下诞生时，你本是统御地中海全域的地母神，墨提斯的智慧、奈特的权柄、阿舍拉的丰饶……这些所谓的‘分身’，不过是你被神话篡改后散落的碎片。”

“锵！”

黄金剑刃轻轻搭在巨蛇的鳞片上，看似轻描淡写的触碰，却让这头岩之巨兽发出无声的哀嚎——石质的鳞片如酥饼般碎裂，体内的神力顺着剑刃疯狂涌入吴建豪体内。巨蛇痛苦地蜷缩起身体，雅典娜足尖一点，如一片雪花般飘落在地，银白长发无风自动。

她的神情终于不再淡然。恬静的脸庞未因愤怒扭曲，却失去了优雅的弧度，唇线绷成冷硬的直线，连垂在身侧的指尖都微微泛白：“用篡夺神权的剑威吓妾身，是想勾起那些忌讳的往事吗？”

“忌讳？不过是被父权神话掩埋的真相。”吴建豪顺势挥剑，黄金剑光如瀑布倾泻，将巨蛇的身躯劈成漫天岩块，“三位一体从不是宙斯的恩赐——大地的丰饶、冥府的黑暗、天空的睿智，这是你与生俱来的权柄。战神的名号，不过是父神们为了驯服你，硬贴在你身上的枷锁。”

“哼，只会逞口舌之利的弑神者！”

雅典娜冷哼着抬手，虚空中瞬间凝出一把雕花长弓，弓弦嗡鸣间，三支泛着死灰光泽的箭矢已搭在弦上。箭尖直指吴建豪的眉心，可不等她松手，黄金剑已化作一道流光掠过——三支箭矢齐齐断成两截，箭杆带着惯性钉在身后的神社立柱上，尾羽还在嗡嗡震颤。

“蛇的蜕皮象征死与再生，冬眠与苏醒对应四季轮回。”吴建豪踏着岩屑逼近，剑刃始终与雅典娜的咽喉保持半尺距离，“比起象征慈爱丰收的母牛，蛇才是你最真实的模样——既能赐予生命恩惠，也能降下死亡灾祸，这才是远古地母神的真正姿态。”

雅典娜突然收弓，身形如鬼魅般欺至吴建豪身前，袖中滑出的青铜短匕直刺他心口。可吴建豪早有防备，侧身避开的同时，剑背重重敲在她的手腕上。短匕脱手的瞬间，雅典娜借着反作用力后退，从虚空中抽出四支箭矢，再次拉满弓弦——这一次，她的目标不是吴建豪，而是他身后的空处。

“你在拖延时间，等待黄金剑的力量耗尽？”吴建豪笑着挥剑斩落箭矢，余光却瞥见雅典娜眼底的狡黠，“可惜，你的小动作都藏不住——蛇发女妖三姐妹的黄金翅膀，本就是你穿梭两界的信物；飞马柏格索斯的血脉，也源自你被割裂的神格。你的本质，从来都是‘有翼之蛇’。”

“呵呵……竟被你看穿了妾身的核心。”

雅典娜突然低笑出声，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，反倒像毒蛇吐信般黏腻。她的眼眸渐渐染上暗金色的纹路，眼尾微微上挑时，竟透出几分妖异的艳丽：“被你看光了所有秘密，打算怎么负责？”

话音未落，淡灰色的光晕已从她眼底蔓延开。所过之处，青石地面瞬间结出白垩色的纹路，连空中飞舞的蚊蚋都凝固成细小的石像——可那石化之力刚触到吴建豪的衣摆，就如遇烈阳的冰雪般消融。他体内的力量如沸腾的岩浆，将这股神权彻底冲散。

（为什么？黄金剑尚未完全成型，他的身体怎么能直接抵御石化之术？）

雅典娜的瞳孔骤缩，握着弓弦的手指微微颤抖。她怎么也想不到，眼前的弑神者竟能以肉身硬抗她的核心权能——那不是咒力防御，而是纯粹的力量压制，仿佛她的神权在对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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