轮回之启示录 第237章 平静的战斗

雅典娜的言灵颂歌如远古钟鸣，让整个神社都浸在粘稠如墨的不祥灵气中。“蛇”——承载着戈尔贡之力的神石应声震颤，幽黑的纹路里翻涌出与女神同源的古老力量。随着咏唱字句落下，雅典娜的身形正发生着令人屏息的蜕变。

少女的轮廓在光晕中舒展拔高，手脚线条变得修长匀称，原本带着稚气的脸庞褪去青涩，化作兼具英气与柔美的轮廓，宛若十七八岁的圣女。她的衣着也随之一变，现代服饰消融成流泻的白色古袍，银白长发如月光织就的流苏垂至腰际，袍角边缘隐现的橄榄枝符文，正是智慧女神的古老印记。

“不从之雅典娜......”

换作往日，仅是这股神明威压便足以让万里谷佑理双腿发软。但此刻她眼底清明如镜，契约之力在经脉中流转，灵视所及之处，连空气中死亡气息的流动轨迹都清晰可见。死亡？仿佛只是指尖可触的虚影。

（他说过，契约相连便不会舍弃。所以——我绝非孤身一人。）

完全体的雅典娜周身，死亡之气已凝实成肉眼可见的黑雾，连神社的石灯笼都蒙上一层灰败色泽。万里谷佑理缓缓起身，巫女服裙摆扫过地面符文，声音虽轻却字字坚定：“雅典娜，便由吴建豪的巫女——万里谷佑理，暂代吾主迎战。”

她指尖早已按在阵眼之上，那些画满符文的黄纸此刻正泛着微不可察的银光，无声地运转着。

“妾身刚取回力量，尚在磨合。这死亡之气足以侵蚀寻常魔术师的魂魄，是你这些小阵纹在护持？”雅典娜纤手轻挥，黑雾如潮水般撞向佑理，却在距她半尺处被无形屏障弹开，激起一圈圈涟漪。她冰蓝色的眼眸扫过地面符文，目光中带着智慧女神特有的审视。

“正是！你太大意了！”佑理眼底闪过锐光，“若你不在这阵中完成蜕变，我无从下手；但你力量外泄的此刻——便是我的机会！”

话音未落，地面符文骤然亮起刺眼银光。那些看似普通的黄纸如贪婪的银线，疯狂缠绕向雅典娜周身的黑雾，将外泄的神力源源不断地纳入阵中。雅典娜瞳孔微缩，终于察觉不妥：“竟在汲取妾身的力量？这阵法倒是别致......不过这点微末之力，于我不过九牛一毛。”

她说得没错——刚恢复三位一体神力的女神，外泄的力量仅是冰山一角。但佑理要的从不是势均力敌，而是精准破局。当阵中银光亮到极致时，空间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。

一道一人宽的黑洞在两人之间撕开，黑洞深处没有星光，只有纯粹的虚无在翻涌。它所过之处，碎石悬浮着被吸入，连空气都发出痛苦的呜咽，其中散逸的死亡气息，竟比雅典娜的黑雾浓郁十倍，仿佛连灵魂都能冻结。

“冥界通道！？”

即便是见惯神罚的雅典娜，也不由得呼吸一滞。冰蓝色眼眸骤然收缩，周身神力瞬间紊乱——这不是普通的冥界入口，而是被世界规则摒弃的“绝对死亡之地”，纵使冥王踏入，也会被彻底消融。黑洞的巨力拉扯着她的衣袍，雅典娜足尖点地，银白长发被吸得向后飘拂，才勉强稳住身形。

“利用妾身的死亡之气作为钥匙......这便是他赋予你的灵视所‘看’到的真相？”雅典娜很快平复心神，指尖凝聚起淡蓝神力抵御吸力，语气里竟带着几分赞赏。

佑理的额角已渗出冷汗，阵法的反噬让她指尖发麻，却依旧挺直脊背：“是灵视让我窥见您力量的破绽——死亡之气虽强，却在蜕变时存在一瞬的紊乱，这便是我布下此阵的依据。”

“灵视竟已进化到这般境地。”雅典娜轻笑出声，笑声如碎冰相撞，“但你该看清结局——这通道的吸力会先将你吞噬，毕竟你只是个借取力量的凡人。”

佑理的心猛地一沉。她能清晰感受到阵基在颤抖，体内的契约之力正被飞速抽离，可雅典娜仍稳稳立在原地，甚至有余力观察战局。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，雅典娜突然抬手，掌心爆发出耀眼的蓝光。

轰隆！！！

蓝光如利剑劈开黑雾，精准击中阵眼。符文黄纸瞬间化为飞灰，冥界通道发出一声不甘的轰鸣，如潮水般退去，只留下地面焦黑的印记。佑理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，双腿一软瘫坐在地，大口喘着气，灵视带来的冷静褪去，重新变回那个会紧张的少女。

“可惜了。”雅典娜缓步走近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银白长袍扫过地面碎石，“换作其他神灵，或许已被拖入冥界。但你借我的力量开道，终究是本末倒置。凡人之躯承载神性，落败本就是定数。”

她抬起手，指尖萦绕着淡灰色的死亡之气——那是足以让寻常生命瞬间枯萎的力量。“作为僭越神明的惩罚，就在这气息中体会生命流逝吧。”

“到此为止了哦。”

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从旁伸出，稳稳扣住雅典娜的手腕。夕阳从神社鸟居后斜射而来，将吴建豪的身影拉得颀长，琥珀色眼眸里盛着促狭的笑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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