篝火戏拍完后的第二天,望海村迎来了一个难得的晴朗秋日。阳光明亮但不灼热,海面平静如镜,反射着天空的湛蓝。金志洙醒来时,感到一种奇异的轻松——不是工作减轻的轻松,而是情感释放后的平静。
下楼时,朴万洙正在院子里晾晒鱼干。看到金志洙,老人指了指厨房:“粥在锅里,自己盛。”
“叔叔早。”金志洙盛了碗粥,坐在院子里的小桌旁吃。晨光温暖,海风轻柔,一切都宁静得恰到好处。
“今天拍什么?”朴万洙问,手里继续忙着。
“补拍一些空镜,还有几场轻松的日常戏。”金志洙喝了口粥,“主要戏份昨天都拍完了。”
老人点点头,沉默了一会儿:“拍完就要走了吧?”
“大概还有三天。”金志洙说,“周四杀青,周五回首尔。”
朴万洙没再说话,只是继续晾鱼干。但金志洙能感觉到空气里那丝淡淡的离愁——不是悲伤,就是相处久了自然会产生的不舍。
上午九点,剧组在海边集合。今天的工作确实轻松很多,主要是拍摄一些空镜头——海浪冲刷沙滩的特写,海鸥飞过天空的远景,渔船出航的长镜头。这些画面将在剪辑时用作转场或情绪铺垫。
金志洙的戏份很少,只有一场简单的日常戏:李在民帮父亲修补渔网,两人没什么对话,就是安静地干活。这场戏拍得很顺利,几乎一遍过。
午休时,金志洙坐在沙滩上,看着工作人员收拾器材。朴振宇走过来,在他旁边坐下。
“志洙xi,这几天辛苦了。”导演说,“特别是昨天的篝火戏,我昨晚回去又看了一遍素材,真的很棒。”
“是导演和前辈们带得好。”金志洙诚实地说。
“不,是你自己投入得好。”朴振宇认真地看着他,“你知道吗?我拍这部电影,最担心的就是主演无法理解这种乡村生活的情感。但你来了之后,很快就融入了,甚至比我这个在这里长大的人更懂得观察和感受。”
这话让金志洙有些意外:“我只是尽量成为李在民。”
“这就是关键。”朴振宇说,“你不是在‘演’一个城里人回到乡村,你是真的在体验,在感受。这种真实会透过镜头传递给观众。”
两人聊了一会儿电影后期制作的计划。朴振宇打算用一个月时间完成粗剪,然后送到几个独立电影节参展。
“虽然是小成本,但我对这部电影有信心。”导演眼神坚定,“它讲的是每个人都可能经历的情感——关于家,关于根,关于那些没说出口的爱。”
下午的拍摄更轻松了,几乎像是游玩。剧组拍摄了村里的一些生活场景——老人在屋檐下晒太阳,孩子们在石板路上追逐,渔船在夕阳中归航。金志洙不需要出镜,就跟着摄影师走走看看,感受这个村庄最真实的模样。
走到李奶奶家附近时,老人正坐在门口剥豆子。看到他们,李奶奶招招手:“来,坐坐。”
金志洙走过去,在老人旁边的小凳上坐下。李奶奶递给他一把豆子:“帮忙剥剥。”
这个意外的邀请让金志洙愣了一下,然后接过豆子,学着老人的样子剥起来。动作笨拙,但很认真。
“拍电影辛苦吧?”李奶奶问,手上动作不停。
“还好,挺有意思的。”
“我年轻时也想过当演员。”老人忽然说,“那时候村里来了个话剧团,我看他们演戏,觉得真神奇,一个人可以变成另一个人。但那时候家里穷,没那个命。”
金志洙剥豆子的手慢了下来。他看着老人布满皱纹的手,那双手剥豆子的动作娴熟而稳定,是一辈子劳作的痕迹。
“您现在看我们拍戏,觉得像吗?”他问。
李奶奶笑了,眼睛眯成两条缝:“像,特别是你。你不是在演,你就是那个人。”她顿了顿,“演戏啊,最高境界就是让人忘了你在演戏。你做到了。”
这句话很简单,却让金志洙心里一震。他想起自己前世的挣扎,那些追求技巧而忽略真实的表演。这一世,他终于开始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好表演——不是让人赞叹“演得真好”,而是让人忘记这是表演,完全沉浸在故事和人物中。
剥完豆子,李奶奶从屋里拿出一个小布包:“这个给你,算是纪念。”
金志洙打开布包,里面是一枚手工缝制的香囊,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。
“我自己做的,里面放了艾草和薰衣草,能安神。”老人说,“你们演戏的人,费心神,晚上睡不好可以放在枕边。”
“谢谢奶奶。”金志洙郑重地收下。
离开李奶奶家时,夕阳已经开始西斜。金志洙握着那个小小的香囊,心里满是温暖。这个村庄给予他的,远比他预期的要多——不只是拍摄素材,更是真实的人情和生活的智慧。
回到住处时,朴万洙正在准备晚饭。看到金志洙手里的香囊,老人笑了:“李奶奶给的吧?她每年都做,村里人都得过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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