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夜凉笙 第164章 雨城之危

“轰隆——！”

“哗啦啦——！”

先是堤坝被地道掏空后崩塌的巨响，紧接着是洪水冲破城墙薄弱处的轰鸣！浑浊的河水如同决堤的猛兽，疯狂地涌入雨城！赵君无早已探明，雨城是纯粹的军事要塞，城内皆是兵营、武库、粮仓，并无平民百姓居住！

一夜之间，整个雨城化为一片泽国！水位迅速上涨，淹没了低矮的营房。无数北羌士兵在睡梦中被洪水吞噬，或在惊慌失措中溺毙、踩踏致死。粮草被泡，兵器生锈，一片混乱！慕容商仓皇带着亲兵退守到城内几处高地，看着下方汪洋一片和漂浮的士兵尸体，心都在滴血。这一场“水淹七军”，直接让他损失了近三万兵马！士气更是跌落谷底！

洪水退去后，，赵君无的十万大军已全数推进至雨城外十里处扎营，将雨城围得水泄不通。黑压压的军营，如同给雨城套上了死亡的绞索。

慕容商看着城外连绵的军营，双目赤红。他手中还有十六万多兵马，依托坚城，未必不能守。而且，他手中还有最后一张王牌——他早与皇弟慕容厉约定，慕容厉率领五万精锐铁骑绕道边城，作为奇兵，此刻应该正在赶来包抄赵君无后路的途中！同时，西远国也将履行密约，出兵三十万，同时攻打东辰的边城和岚城！届时，东辰腹背受敌，必败无疑！想到这里，慕容商强行压下怒火，决定死守待援。

然而，赵君无岂会给他喘息之机？围城十日后，见慕容商龟缩不出，赵君无再次挥军攻城！

“杀！”震天的喊杀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。东辰士兵扛着云梯，推着冲车，如同潮水般涌向雨城城墙。滚木礌石、沸油金汁如同雨点般落下，箭矢在空中交织成死亡的罗网。惨烈的攻防战从清晨持续到日落，城上城下尸积如山，血流成河，护城河的水都被染成了暗红色。

慕容商仗着人数优势和城墙之利，死战不退。赵君无眼见强攻伤亡巨大，眼神一凛，挥动令旗：“疏阵！弓箭手！火矢准备！”

前方的东辰攻城部队迅速后撤散开，避免密集伤亡。后方蓄势待发的弓箭手方阵立刻上前，点燃了箭头裹着油布的箭矢！

“放！”

随着令旗挥落，一片燃烧的火云腾空而起，带着凄厉的呼啸，狠狠砸向雨城城头！火箭引燃了城楼上的木质结构、帐篷和储备的油脂，顿时浓烟滚滚，火光冲天！许多北羌士兵惨叫着变成了火人，城头守军一片混乱。

趁此机会，赵君无再次下令强攻！疏阵的士兵再次涌上！慕容商拼命组织抵抗，但火攻造成的混乱极大削弱了守城力量。一整天的鏖战下来，慕容商的十六万兵马锐减至不足八万！而赵君无的十万大军，也付出了伤亡三万余人的惨重代价！雨城依旧屹立，但已摇摇欲坠。

慕容商退入城内，清点着伤亡数字，心如刀绞。他焦躁地等待着慕容厉的奇兵和西远出兵的消息。然而，坏消息很快传来。

慕容厉率领的五万铁骑，在距离雨城约百里的一处必经峡谷，遭遇了毁灭性的伏击！赵君无心思缜密，岂会忘记自己的后背？他早就在大军开拔后，在那片适合骑兵快速通过的平坦地带，布下了天罗地网——地面上密密麻麻插满了淬毒的尖锐铁蒺藜和削尖的木刺，上面涂满了剧毒，专刺马蹄！同时，两侧山坡上埋伏了数千强弓劲弩手！

当慕容厉的铁骑毫无防备地冲入这片“死亡地带”时，悲剧发生了。前排战马纷纷惨嘶着翻倒，将背上的骑兵狠狠甩出，又被后续刹不住的马蹄践踏成泥！两侧箭雨倾盆而下，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生命！五万铁骑，在精心布置的陷阱和伏击下，几乎全军覆没！慕容厉本人仅带着数百亲兵狼狈逃窜。

慕容商最后的希望破灭了。而西远出兵的消息，更是如同雪上加霜的噩耗，让赵君无眉头紧锁。

“报——！八百里加急！西远国大将方戟率二十万大军猛攻边城！北羌大将阿耳赤率五万铁骑协同进攻！岚城亦遭西远偏师袭扰！边城告急！”传令兵浑身浴血，声音嘶哑。

帐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。西远果然背信弃义！三十万大军！加上北羌在边城的残余力量，边城危在旦夕！

“祭奴，！”赵君无迅速做出决断，“你即刻持本王手令，让司风率嘉兴关八万兵马，火速驰援岚城和边城！务必守住！嘉兴关……只留两万兵马驻守！” 这是极其冒险的举动，但岚城若失，嘉兴关也将直面兵锋。

“是！”祭奴领命而去。

“凉州！”赵君无目光转向地图上的凉州，“暗卫！传令！命三皇子赵君燮，即刻持兵符，接手司乘将军麾下凉州十万兵马，驰援边城！务必挡住西远与北羌联军！” 凉州是东辰腹地最后的机动兵力了。

“征兵！”赵君无的声音斩钉截铁，“传令各州府，紧急征兵！凡适龄男子，皆需入伍！粮草辎重，全力保障前线！” 兵力悬殊太大了，必须争分夺秒。

一道道命令如同流水般发出，整个东辰的战争机器被彻底唤醒。赵君无望着雨城方向，眼神冰冷而决绝。腹背受敌？兵力悬殊？他赵君无，永不言败！他相信事在人为，人定胜天！当务之急，是必须尽快拿下雨城，打通北进通道，才能腾出手来对付西边的威胁！

当夜休整，赵君无强忍着疲惫，亲自巡视伤兵营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伤者的呻吟。他下令所有未受伤的士兵，必须连夜处理战场上的尸体。

“殿下有令！所有阵亡将士遗体，无论敌我，即刻集中焚烧！不得延误！”传令兵的声音在营中回荡。这是凉笙反复强调的——天气炎热，尸体堆积极易引发瘟疫。

当赵君无满身血污回到大帐时，一直忧心忡忡守着的凉笙立刻迎了上来，脸色煞白：“你受伤了？！” 她紧张地就要检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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