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夜凉笙 第145章 赵君莫被禁足

“惠妃纳兰明竹，伪造玉玺，矫诏乱政，助子谋逆！打入冷宫！任何人不得探视！违者同罪！” 纳兰明竹瘫软在地。

“太傅纳兰博，结党营私，操纵清议，伪造玉玺，罪大恶极！满门抄斩！一个不留！” 纳兰博面如死灰，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“至于洛相……” 天启帝的目光扫过被押在一旁、抖如筛糠的洛书兼，“虽无实证直接参与柳擎天谋逆，然其女嫁与柳桑锦为妻，姻亲之嫌难脱！且其首鼠两端，实乃朝堂蠹虫！继续关押天牢，严加审讯！待查明其所有罪状，再行处置！”

“柳桑信，暂另行看管，严加看守，待查明其是否参与谋逆，再作定夺。” 对这位异姓王之女，他暂时留有余地。

一道道冰冷的旨意如同最后的审判，将这场惊心动魄的宫变彻底盖棺定论。尘埃落定，留下的只有满目疮痍和帝王的雷霆之怒。

“陛下，” 御林军统领上前一步，禀报道，“臣等在搜查惠妃寝宫时，于其内殿密柜中发现一人，乃是……五皇子殿下！”

随着御林军的动作，只见五皇子赵君莫被两名军士搀扶着带了上来。他头发散乱，衣衫不整，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茫然和极度的恐惧，仿佛刚刚从噩梦中惊醒。他环顾着殿内的血腥和肃杀，看着地上熹贵妃和柳擎天的尸体，又看看龙榻上威严冰冷的父皇，最后目光落在被押解的生母惠妃身上，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，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。

“父……父皇？” 赵君莫声音带着哭腔，充满了无助和惊惶，“儿臣……儿臣不知啊！是母后……母后她……她前日将儿臣召入宫中，说……说是有要事相商，结果……结果她趁儿臣不备，将儿臣打晕了……儿臣……儿臣醒来就在母后柜子里……外面喊杀震天……父皇！这……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？母后她……她怎么会……” 他指着熹贵妃的尸体，又看向纳兰明竹，一脸无法接受的崩溃模样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，嘴里喃喃念着，“怎么会这样？怎么会这样？”

天启帝深邃的目光在赵君莫那张写满惊惧、茫然、无辜的脸上停留了许久，锐利的眼神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，看进他的灵魂深处。殿内寂静无声，只有赵君莫压抑的啜泣和粗重的喘息。

半晌，天启帝才缓缓开口，声音听不出喜怒：“你母妃与柳擎天通奸，勾结谋反，意图弑君篡位。你……当真不知情？” 他的问题如同冰冷的钩子。

赵君莫猛地抬起头，脸上是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，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、最可怕的事情：“通……通奸？！谋反？！弑君？！” 他疯狂地摇头，眼神涣散，声音陡然拔高，充满了被巨大污名冲击的痛苦和委屈，“不可能！父皇！这绝不可能！母后她……她怎么会……儿臣……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啊！父皇明鉴！父皇明鉴啊！” 他挣脱搀扶，扑倒在地，对着天启帝的方向连连磕头，额头撞在金砖上砰砰作响，很快便青紫一片。

天启帝看着他如此激烈的反应，眼中的审视之色并未完全消退，但脸上的冰寒似乎松动了一丝。他挥了挥手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：“罢了。送五皇子回府休息。没有朕的旨意，不得出府半步。好生……看顾着。”

“是！” 御林军统领立刻领命，示意手下将哭嚎不止、仿佛精神已近崩溃边缘的赵君莫搀扶起来，带离了这片修罗场般的承乾殿。

谁也没有注意到，就在赵君莫被架着，身影即将消失在承乾殿那高大而血腥的门槛之外时，他低垂的脸上，那原本充斥着的惊惶、恐惧和崩溃的泪水瞬间消失无踪。取而代之的，是一闪而逝、冰冷刺骨到极致的阴狠与怨毒！那眼神，如同潜伏在暗影中的毒蛇，与他刚才在殿内表现出的懦弱无能判若两人！他母妃临死前告诉他的那个秘密——她只是柳擎天的养妹，并非血亲——此刻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救命稻草，也是他必须死死埋藏、绝不能承认的耻辱！他绝不要做那个**的私生子！绝不！

随着赵君莫的离开，天启帝疲惫地闭上了眼睛。殿内只剩下死寂和浓郁的血腥味。一场席卷朝堂的大清洗，才刚刚拉开序幕。接下来的几天，整个东辰朝堂如同经历了一场大地震。依附于六皇子、惠妃、太傅的官员被大批清洗下狱、抄家、流放。与定国公府有牵连的家族更是遭到了灭顶之灾。曾经显赫一时的纳兰府邸被查封。一时间，京城内外风声鹤唳，人人自危。权力的格局被彻底打乱，留下的巨大真空，让原本低调的瑞亲王赵君夜和年岁渐长、开始显露存在感的七皇子赵君诘，瞬间成了各方势力眼中新的、炙手可热的站队人选。

南翎城。

关于京城这场惊天动地、血流成河的宫变消息，如同长了翅膀般，通过各种渠道，终于传到了这片刚刚经历瘟疫肆虐、正在艰难重建的土地上。消息传到南翎王府时，赵君无正与凉笙在书房内议事。

“哦？柳擎天死了？惠妃和六皇子倒了？定国公府满门抄斩？洛家下狱？” 赵君无听完侍卫的详细禀报，只是挑了挑眉，俊美的脸上并无多少波澜，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闲事。他端起茶杯，轻轻吹了吹浮沫，语气平淡，“老头子这一手引蛇出洞，玩得够狠，也够绝。这下，该跳出来的不该跳出来的，都清理干净了。”

凉笙坐在一旁，手中把玩着一枚银针，闻言也只是抬了抬眼，清冷的眸子里一片沉寂，仿佛那千里之外的腥风血雨，不过是池塘里泛起的几圈涟漪。她对那些人的死活，并无半分兴趣。

倒是一旁的阿箐，对这些皇家秘闻充满了好奇，忍不住小声嘀咕道：“阿姐，你说那惠妃和柳襄王……他们真像传闻说的那样吗？还有那个五皇子，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啊？听说他当时都被吓傻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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