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节的余韵彻底消散在渐暖的春风里,我又悄悄长了一岁。五岁的我,虽然个头没见猛蹿,但自觉已经是个“大孩子”了,尤其在我成功推动了家里诸多“大事”之后,这份“小大人”的自我认知更是坚定。
春节过后,二哥建国和三哥建党明显更忙碌了些。他们不再满足于仅仅跟着二叔学刨花推凿,那点零碎的、计件的木工活似乎填不满两个年轻小伙子对外面世界和“搞钱”的渴望。我知道,他们的“黑市生意”并没有停,反而因为过年期间野味需求旺盛,做得更隐蔽也更频繁了。家里的伙食因此时不时能见点油腥,父母只当是他们跟着二叔做活挣了外快,或是偶尔运气好打到点小猎物,并未深究。
这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我就听见二哥三哥在院子里低声商量着什么,接着是检查绳索、柴刀、还有那杆被磨得锃亮的土铳的声音。他们要进山,而且是去更深的、平常少有人去的林子!
我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,套上棉袄就冲了出去,一把抱住正往背篓里塞干粮的三哥建党的腿:“三哥!你们要去打猎是不是?我也要去!”
建党吓了一跳,连忙压低声音:“念念,别闹!深山里头危险,有野猪有豹狗,可不能带你去!”
“我不怕!我跑得快!” 我不依不饶,“而且我认识路!我……我能找到好吃的果子!上次我还帮建华哥和建平哥找到兔子了呢!” 我搬出上次的“战绩”。
建国走过来,眉头紧锁:“念念,听话,这次不一样,我们去的地方远,路也不好走。你乖乖在家,等哥哥回来给你带野鸡毛做毽子。”
“我不要毽子!我要跟你们去!” 我知道跟他们讲道理没用,开始耍赖,眼圈说红就红,小嘴一瘪,“你们都去,就留我一个人在家……我害怕……我也想给家里帮忙……”
我这一哭二闹(还没上吊),加上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,两个半大小伙子顿时手足无措。他们最疼我这个妹妹,也知道我虽然年纪小,但确实比一般孩子机灵胆大,上次莫名其妙“消失”的兔子和狍子他们虽然没弄明白,但也觉得我有点“山缘”。两人对视一眼,犹豫了。
最后,二哥叹了口气,蹲下身:“带你去可以,但必须听话!紧紧跟着我们,不准乱跑,不准喊累,不准碰危险的东西!能做到吗?”
我立刻破涕为笑,用力点头:“能!我保证!”
于是,准备进山的队伍里,多了一个小小的、兴奋不已的我。二哥把我背在背上(我自己坚持走了一段,但山路确实难行),建党在前面开路,警惕地观察着四周。
我们越走越深,树木愈发高大茂密,遮天蔽日,脚下的路渐渐消失,只剩下厚厚的落叶和纵横的藤蔓。空气变得清凉湿润,带着泥土和腐殖质的特殊气息,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兽叫声从密林深处传来,显得格外幽静神秘。两个哥哥神情紧绷,握着柴刀和土铳的手心都出了汗。
忽然,走在前面的建党猛地停住脚步,举起手示意安静。建国也立刻停下,侧耳倾听。一阵微弱的、带着痛苦的呜咽声,从前方的灌木丛后传来。
我们小心翼翼地拨开枝叶,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都倒吸一口凉气。一只体型不大的、毛色雪白带着黑色条纹的小老虎(后来知道是罕见的白虎幼崽),后腿被一个锈迹斑斑、早已废弃的兽夹死死咬住,鲜血染红了周围的落叶。它挣扎得没了力气,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咽,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恐惧。
而更让人心惊的是,在离小白虎不远的一棵大树后,一只体型庞大、毛色同样雪白带黑纹的成年母虎,正焦躁地徘徊低吼,它想靠近救助自己的孩子,却又对那陌生的金属兽夹和隐约的人味充满忌惮和敌意,锋利的爪子在树干上留下深深的抓痕。
“是……是老虎!” 建党声音发颤,下意识地举起了土铳。建国也紧张地把我护在身后。
“别开枪!”我急忙低喊,“它妈妈在,你打不死它,还会激怒它!那小老虎好可怜!”
我能感觉到,那只母虎虽然焦躁愤怒,但并未立刻扑上来攻击,它更多的是一种无助的狂怒和对幼崽的担忧。而那只小白虎,眼神纯净,痛苦中透着一丝哀求。
电光石火间,我做出了决定。我轻轻推开建国护着我的手,在他惊愕的目光中,慢慢朝前走了几步,停在了一个既能让母虎看到我、又不会让它觉得太受威胁的距离。
我集中精神,将空间修炼《养气导引》中那份温和宁静的气息缓缓释放出来,同时,用意念小心翼翼地引导出一丝最精纯的、充满生机的灵泉气息,像一道看不见的、安抚的桥梁,轻轻飘向那只焦躁的母虎和受伤的小白虎。
母虎的低声咆哮停了下来,它警惕地看着我,鼻子微微抽动,似乎在分辨着什么。小白虎的呜咽声也低了下去,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看向我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