胎穿六零：在农村过得风生水起 第125章 秋假

国庆节刚过，公社中学放秋收假。念念收拾好简单的行囊，和二哥二嫂一起，坐上了回柳树沟的牛车。越靠近村子，空气中的气氛就越发不同。暑热已彻底褪去，代之以干爽沁凉的秋风，但这风里裹挟着的，是弥漫在田间地头、晒谷场院上空那股混合着泥土、稻秆和成熟谷物特有醇香的、紧张而饱满的气息。

田埂上，人影如织。金黄的稻浪在风中起伏，沉甸甸的稻穗碰撞出沙沙的轻响，那是丰收的密语。男女老少齐上阵，弯腰挥镰的“唰唰”声、打谷机轰鸣的“嗡嗡”声、扁担挑起稻捆的“吱呀”声、人们互相招呼催促的吆喝声，交织成一曲宏大而繁忙的秋收交响。

“总算回来了！”建国深吸一口这熟悉又令人振奋的空气，脸上露出笑容，“这味儿，闻着就踏实。”

林雪也微笑着点头，挽起袖子，准备投入这场一年中最要紧的战斗。念念跳下牛车，小跑着冲进自家院子，高声喊着：“爷爷！奶奶！爹！娘！三哥！我们回来啦！”

院子里也是一片忙碌景象。母亲和二婶正在巨大的竹匾里翻晒着刚打下来的湿谷，爷爷戴着老花镜在修整一把镰刀，父亲和三哥建党刚从地里挑回一担稻子，额上汗水晶亮。

“回来得正好！”父亲放下担子，抹了把汗，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与喜悦，“正要人手！念念，去帮你娘翻谷子！建国，林雪，赶紧喝口水，拿上家伙下田！建党，你再跑一趟，把西头那块田剩下的半垄割了！”

没有多余的寒暄，归家的游子瞬间被卷入抢收的洪流。念念放下书包，换上旧衣，立刻蹲到竹匾边，学着母亲的样子，用手将结成团的湿谷子细细拨开摊平，让秋阳充分照晒。谷粒还有些潮气，带着禾秆的清香。

建国和林雪二话不说，抄起靠在墙边的镰刀和草绳，跟着父亲和三哥就下了田。金黄的稻海近在眼前，稻秆坚韧，稻穗饱满。建国虽然离开田地几个月，但农活的肌肉记忆瞬间苏醒，他弯下腰，左手揽住一丛稻秆，右手镰刀贴着地皮稳稳一挥，“唰”一声，一把稻子便整齐地割下，放在身后。动作流畅，效率不减当年。林雪干活不如他利索，但肯下力气，也咬牙紧跟，很快额头也见了汗。

最让念念印象深刻的，是三哥建党。他比离家前更黑更瘦，但臂膀的肌肉线条在挥镰时显得格外结实有力。他割得最快，一趟到头，立刻回头接应林雪，又帮着捆扎。休息喝水的间隙，别人抓紧时间喘气，他却从田埂上的旧书包里（没错，就是他自己的旧书包）掏出一本卷了边的旧课本，就着阳光，皱着眉看几眼，嘴里还无声地念念有词。

“三哥，看啥呢？”念念趁着送水的机会跑过去问。

“嗨，化学式，老是记混。”建党咧嘴一笑，露出一口白牙，汗水顺着脸颊流下，“这比刨木头难多了。”

旁边一同歇息的本家叔叔打趣：“建党，咋的，种地还带念书？想考状元啊？”

建党也不恼，嘿嘿一笑：“温习温习，免得忘光了。咱家念念是中学生了，当哥的不能太丢人不是？”

下午，电动石磨那边也格外忙碌。除了日常的口粮加工，更多了将晒得半干的稻草用较粗的筛板快速粉碎，这是为秋收后即将大量制作的越冬发酵饲料准备原料。石磨的嗡鸣声几乎从早响到晚，粉碎后的细碎草末堆积如山，散发出干草的香气。

赵队长巡视到张家地头，看到建国林雪回来帮忙，又看到建党一边干活还不忘摸书本，感慨地拍了拍建国的肩：“你们家，真是没得说！老的能干，小的争气，在外的没忘本，在家的有新想头！今年咱们队，托你们那‘火坑’和饲料的福，菜蔬长得旺，猪崽也肯吃，再加上这电动石磨省下的功夫，秋收都能轻省点儿！好好干，等忙完这阵，咱再说道说道明年扩大示范的事儿！”

夜幕降临，筋疲力尽的人们才陆续收工。但家里的活还没完。堂屋里点起好几盏油灯和煤油灯，一家人围着巨大的笸箩，就着灯光搓玉米（晚玉米也熟了）、捡豆子、处理明天要晒的谷物。手上忙着，嘴里也不闲着，交换着白天田里的见闻，镇上的新鲜事。

母亲仔细问了念念在镇上的吃住和学习，听说她跟得上，还得了老师表扬，才真正放下心。爷爷则更关心建国在厂里的情况，听说他手艺受肯定，连连点头。父亲问起镇上粮站今年的收购价格风向。三哥建党则会抓紧机会，把自己温习时遇到的疑难问题，拿出来问念念和林雪。念念往往能给出清晰简洁的解释，林雪则补充得更系统些。

“你看，这样理解是不是容易点？”念念用玉米粒在桌上摆出简单的原子模型，给建党讲化合价。

建党盯着那几粒玉米，眼睛发亮：“哎！你这么一说，好像有点门儿了！比光背口诀强！”

爷爷看着灯下孙子孙女们讨论着他们老辈人完全听不懂的“学问”，脸上每一条皱纹都舒展开，那是欣慰的笑。父亲和母亲虽然听不懂，但看着孩子们上进的样子，心里也像喝了蜜一样甜。

秋收的假期在日复一日的紧张忙碌中飞快流逝。每天都是天不亮出门，披星戴月归家。累，是真累，腰酸背痛，手上磨出水泡又变成厚茧。但看着仓库里日益饱满的粮囤，看着晒场上金灿灿的谷物，那种源自土地、源自劳作的充实感和丰收的喜悦，足以冲淡一切疲惫。

临走前一晚，全家围坐。母亲把烙好的、准备让建国他们带回镇上的饼子装进布袋，又塞了一罐自家腌的咸菜，一包炒香的南瓜子。父亲叮嘱建国在厂里注意安全，嘱咐林雪照顾好自己和念念。爷爷对建党说：“家里有你在，我们放心。地里的活要紧，书本上的事也别忘了，细水长流。”

三哥建党重重地点头：“爷，您放心！田我一定种好，书我也一定看！等念念放寒假回来，我准保比她走时多学好几章！”

念念抱着母亲的胳膊，听着家人的句句叮咛，心里暖暖的，又酸酸的。她知道，为了她和大伙更好的未来，短暂的团聚后又是分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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