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兰古城遗迹在月光下如同沉睡的巨兽,断壁残垣投下狰狞阴影。风穿过石缝,发出呜咽般的哨音,仿佛千百亡魂在低语。
萧青瓷伏在沙丘后,透过阿依娜递来的千里镜观察古城。城墙虽已残破,但几处关键位置有火光闪烁——那是血神教的哨岗。
“古城分内外两城。”阿依娜压低声音,“外城是遗迹,内城被血神教改建,地下更是挖了错综复杂的地道。舍利应该被存放在内城中心的‘血神殿’中。”
清风道士补充:“血神殿原是楼兰王宫大殿,血神教占据后,在地下修建祭坛。据我所知,祭坛有七层,象征七重地狱。舍利很可能在第七层,作为血祭的核心。”
“第七层……”萧青瓷沉吟,“守卫如何?”
“明哨三十六处,暗哨不知多少。”阿依娜面色凝重,“而且有阵法守护,硬闯就是送死。所以我们走密道——我父亲当年随晋王出使时,发现了一条通往王宫地窖的秘道,除了沙狐部落历代首领,无人知晓。”
“秘道入口在哪?”
“在城外三里,一片枯死的胡杨林下。”
众人悄然退下沙丘,牵马绕行。沙漠的夜极冷,呵气成霜,但无人抱怨,只有马蹄裹布踏在沙上的细微声响。
枯胡杨林到了。数十棵胡杨枯死多年,枝干扭曲如鬼爪。阿依娜走到最粗的一棵前,摸索树根处,找到一块可活动的石板。
“搭把手。”
韩闯和两名护卫上前,合力掀起石板,露出向下延伸的阶梯。一股霉味混合着尘土气息涌出。
阿依娜点燃火把:“我先下,你们跟上。秘道狭窄,只能容一人通行,马匹留在外面,留两人看守。”
安排妥当,众人鱼贯而入。秘道果然狭窄,需躬身前行,石壁上满是苔藓,脚下湿滑。走了约一炷香时间,前方出现岔路。
“左边通往地窖,右边通往王宫花园的枯井。”阿依娜停下脚步,“我们兵分两路:一路去地窖查探情况,一路去花园接应。郡主,你选哪边?”
萧青瓷略一思索:“我去地窖。韩统领、道长、阿依娜阿姨随我。四位义兄去花园——那里相对安全,若有变故,你们立即撤退报信。”
“郡主!”萧仁急了,“我们不是累赘!带上我们吧!”
“不是累赘,是后援。”萧青瓷认真道,“花园是退路,至关重要。你们守住那里,就是大功一件。”
四人虽不情愿,但知军令如山,只好领命。
分兵后,萧青瓷这边继续前行。又走半炷香,前方出现光亮——是地窖的通风口。
从通风口向下望,地窖内堆满酒桶和杂物,两个黑袍人正在喝酒闲聊。
“听说今晚子时,三大尊者要亲自启动血祭大阵,提前唤醒血魔分身。”一人道。
另一人嗤笑:“唤醒?就靠那两枚舍利?金顶寺和罗汉寺的舍利是拿到了,可还有五枚呢。七缺五,阵法不全,顶多开条缝,放些魔气出来。”
“开缝就够了。尊者说,只要血魔气息泄露,就能污染方圆百里生灵,将它们转化为血奴。到时候,整个西域都是我们的!”
“嘿嘿,那倒是。对了,抓来的那些和尚怎么处理?”
“关在水牢里,等血祭时当祭品。啧啧,那些和尚骨头真硬,怎么折磨都不肯说出其他舍利的下落……”
萧青瓷心中一动:和尚?难道是金顶寺和罗汉寺被俘的僧众?
她向阿依娜打了个手势,阿依娜会意,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竹管,对着通风口轻轻一吹。
无色无味的迷烟飘下。两个黑袍人说着说着,声音渐低,最终伏案昏睡。
众人从通风口跃下,萧青瓷走到黑袍人身边,摘下他们的腰牌——是血神教内堂弟子。
“换上他们的衣服。”韩闯提议。
“不必。”萧青瓷摇头,“内堂弟子彼此熟识,易露馅。我们直接去水牢。”
地窖有门通往内城。推开门,是一条石廊,两侧火把昏暗。石廊尽头有守卫,但阿依娜提前知道换岗时间——此刻正是交接间隙。
众人快步穿过石廊,按阿依娜指引,来到一处向下延伸的阶梯。越往下,湿气越重,隐隐传来水声和……诵经声?
阶梯尽头是水牢。铁栅栏后,数十名僧人泡在齐腰深的水中,个个伤痕累累,但依旧盘坐诵经。佛音在阴暗水牢中回荡,竟有几分悲壮。
看到有人来,一名老僧睁眼,目光如电:“又是来劝降的?不必白费口舌。”
萧青瓷上前,低声道:“大师,我们不是血神教的人。我是沈清漪的女儿,前来搭救诸位。”
“沈清漪?”老僧一怔,仔细打量萧青瓷,“你……你真是清漪的女儿?可有凭证?”
萧青瓷亮出玉佩。老僧看到玉佩,眼中闪过激动:“天龙舍利!你竟已得其一!阿弥陀佛,佛子降世,佛门有救矣!”
“大师是……”
“老衲金顶寺住持,慧空。”老僧道,“这位是罗汉寺住持,慧能。”他指向旁边一位闭目诵经的壮硕僧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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