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境王府的演武场,积雪被扫得干干净净,露出青石板地面。腊月的寒风刮在脸上生疼,但场边围满了人——将领、亲兵、甚至四个义兄姐都挤在角落,伸长了脖子看。
场中,赵琰拄着剑喘粗气,额头汗珠滚滚。他面前三丈外,萧破军负手而立,只穿了件单衣,衣袂在风中纹丝不动。
“小子,还有力气吗?”萧破军挑眉。
赵琰咬牙站直,抹了把汗:“王爷,再来!”
三天前他伤刚好利索,萧破军就把他拎到演武场,说“让本王看看,你凭什么当瓷儿的哥哥”。然后……就是连续三天的“考较”。
第一天考枪法。萧破军让亲兵抬来十八般兵器,赵琰选了杆长枪——他母妃娘家是将门,枪法是家传。结果萧破军随手折了根树枝,三十招把他挑飞三次。
第二天考兵法。沙盘推演,萧破军扮北狄,赵琰守边城。三个时辰后,赵琰的“城池”被破七次,粮道被断四次,最后萧破军拍拍他肩膀:“还行,比兵部那些纸上谈兵的强点。”
今天考剑法。赵琰的看家本领。
“看好了。”萧破军忽然动了。
没有拔剑,只是并指如剑,凌空一划。
“嗤——”
一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,所过之处,地面青石板裂开一道细缝,笔直如尺子划线。
赵琰瞳孔骤缩,急忙横剑格挡。
“铛!”
剑身剧震,虎口崩裂,鲜血顺着剑柄流下。他连退七步才站稳,剑尖不停颤抖。
“剑气离体,这是化罡境的手段。”萧破军淡淡道,“但本王只用了一成功力,相当于真气境巅峰的一击。你若连这都接不住,以后怎么保护瓷儿?”
赵琰低头看剑,忽然笑了:“王爷说得对。”
他深吸口气,双手握剑,缓缓抬起。剑身上,隐隐有青色龙纹浮现——这是皇室血脉特有的“真龙剑气”,之前他一直藏拙。
“哦?”萧破军眼睛一亮,“这才像话。”
赵琰动了。
剑光如青龙出海,撕裂寒风,直刺萧破军咽喉。这一剑快、狠、准,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。
场边一片惊呼。
萧破军却不躲不闪,在剑尖即将刺中的瞬间,伸出两根手指。
“叮。”
剑尖被牢牢夹住,再难寸进。
赵琰脸色涨红,拼命催动内力,剑身龙纹大盛,发出低沉的龙吟。但萧破军的手指如铁钳,纹丝不动。
僵持三息。
萧破军忽然松手,赵琰收势不及,踉跄前冲。萧破军顺势在他背上一拍——不重,但巧劲透体,赵琰只觉得浑身一麻,内力运转顿时滞涩。
“破绽太大了。”萧破军摇头,“招式是漂亮,但实战中,敌人不会站着让你刺。刚才我若下杀手,你已经死了三次。”
赵琰站稳,苦笑道:“王爷教训的是。”
“不过,”萧破军话锋一转,“能在本王手下撑过百招,真气境里你也算拔尖了。瓷儿认你这个哥哥,不亏。”
赵琰眼睛一亮:“王爷认可我了?”
“认可?”萧破军冷哼,“还早着呢。想要本王真正认可,你得做到三件事。”
“王爷请讲!”
“第一,活着。别整天拼命,瓷儿不需要一个死掉的哥哥。”
“第二,变强。你现在这水平,保护自己都勉强,别说保护瓷儿。”
“第三……”萧破军顿了顿,看向王府主楼方向,“帮瓷儿守住她想守的东西。这丫头心思重,什么都想扛,但她才八岁,扛不起整个天下。”
赵琰郑重抱拳:“王爷放心,这三件事,赵琰铭记在心。”
“行了,滚去洗澡换药,一身汗臭味。”萧破军嫌弃地挥手,转身要走,又停住,“对了,晚上来书房,瓷儿炖了汤,非说要给你补补。”
赵琰咧嘴笑了:“谢王爷!”
场边众人松了口气,这才敢出声。
徐晃走过来,拍拍赵琰肩膀:“小子不错,能跟王爷过百招的年轻人,你是头一个。”
萧仁凑过来,挤眉弄眼:“赵公子,你那招青龙出海真帅,教教我呗?我拿辎重营新研发的‘不唱歌运粮车’跟你换!”
萧义也挤过来:“对对,还有马场新配的神驹,跑起来跟飞似的,送你一匹!”
赵琰被这群憨货逗乐了,正要说话,忽然看见演武场入口,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。
萧青瓷捧着个托盘,上面放着热毛巾和伤药,歪头看着这边。
“妹妹!”赵琰跑过去,“你怎么来了?不是说在炖汤吗?”
“汤在灶上,小火慢炖。”萧青瓷递过毛巾,“先擦擦汗,伤口要重新包扎。”
她动作熟练地帮赵琰处理虎口的伤,小手轻柔,眼神专注。赵琰低头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腰间的妹妹,心里暖烘烘的。
“瓷儿。”萧破军走过来,“汤炖好了?”
“还要半个时辰。”萧青瓷抬头,“父王,您今天下手太重了,哥哥伤还没好全呢。”
萧破军摸摸鼻子,难得有些尴尬:“咳咳……试他功夫嘛,不认真试不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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