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十一,寅时,天未亮。
镇北王府后门,二十骑已整装待发。
萧青瓷换了一身便于骑马的杏色劲装,外罩银鳞软甲,头发束成高马尾,用一根乌木簪固定。她正在检查行囊,钱莺快步走来,压低声音:
“公主,刚收到飞鸽传书,出事了。”
萧青瓷心头一紧:“说。”
“两件事。第一,顾清源三人已抵达火焰山外围,但山中火神教残余势力比预想的庞大,且有阵法守护,他们暂时无法潜入明王洞,正在寻找突破口。”
“第二……”钱莺神色凝重,“昌平县那边,刘有福死了。”
“死了?”萧青瓷转身,“怎么死的?不是严加看管么?”
“昨夜子时,狱卒换班间隙,有人用毒针隔窗射入,正中刘有福咽喉。毒是‘见血封喉’,顷刻毙命。守卫听到动静冲进去时,只看见窗纸破了一个小洞,凶手已无踪。”
萧青瓷眼神骤冷:“杀人灭口……看来刘有福还藏着更重要的秘密。现场可留下线索?”
“孙鹰今早亲自去验过,在窗外三尺处的泥土里,发现半个极浅的脚印——是女子的绣鞋,鞋底纹样特殊,似莲花瓣。”
“红芍。”萧青瓷吐出这个名字,“白莲教的红莲坛主,果然坐不住了。”
她翻身上马:“此事暂且压下,莫要声张。我们按计划出发,路上再议。”
钱莺点头,也跃上马背。
队伍最前,罗刚扛着一柄新打的熟铜棍——原先那根在演武场砸坏了。慧明师太骑着白马,海长空、陆清尘分列两侧。二十名亲卫皆是百战老兵,眼神锐利如鹰。
萧青瓷回头,最后看了一眼晨雾中的王府。
“出发。”
马蹄踏碎黎明,一行二十五骑,如离弦之箭,冲出北境首府,向南疾驰。
辰时,队伍已在官道上奔出五十里。
在一处茶寮歇脚时,萧青瓷召集核心几人议事。
“刘有福被杀,说明两件事。”她接过陆清尘递来的水囊,喝了一口,“第一,白莲教在北境的眼线,比我们预想的更深,连大牢都能渗透。第二,红芍此人行事狠辣果决,且武功不弱——能在孙鹰哥布防的监狱里杀人,绝非庸手。”
海长空皱眉:“公主,我们此行南下,红芍会不会半路截杀?”
“有可能。”萧青瓷点头,“但她更可能的目标,是破坏我们在北境的根基。杀刘有福只是灭口,她真正的任务,应该是七月十五前制造混乱,配合左贤王牵制北境兵力。”
她看向钱莺:“王府那边,可安排妥当了?”
“公主放心。”钱莺道,“李豹坐镇王府,孙鹰负责全城暗哨,赵虎那憨货……我让他去守水井了,给他配了八个老兵,日夜轮值,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。”
罗刚咧嘴笑:“赵虎守井?那不得把井口蹲出个坑来?”
众人都笑了。
气氛稍缓,萧青瓷正色道:“不过,红芍在暗,我们在明。此去京城一路,需格外小心。钱莺姐,你安排两名斥候在前探路,间距十里,若有异状,立即发信号。”
“是。”
歇息片刻,队伍继续上路。
未时,行至一片丘陵地带。官道两侧密林丛生,地势渐险。
前方斥候忽然发回鸟鸣信号——三长两短,示警。
“停!”萧青瓷举手。
全员勒马,瞬间进入戒备状态。亲卫们迅速散开,呈防御阵型。
罗刚横棍在前,瓮声道:“有埋伏?”
话音未落,林中箭矢如雨射来!
“护驾!”海长空拔刀,刀光如幕,将射向萧青瓷的箭尽数斩落。
亲卫们举盾格挡,但箭矢太过密集,顷刻间便有三人中箭。
萧青瓷眼神一凛,从马背上跃起,凌空一掌拍出!
神通境中期的真气澎湃而出,化作一道无形气墙,将前方一片箭雨硬生生震散。
“藏头露尾之辈,出来!”
林中传来一声娇笑:“镇国公主,好俊的身手。”
一道红影如鬼魅般飘出,落在十丈外的树梢上。那是个三十许岁的女子,红衣红裙,面罩轻纱,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。她手中把玩着一枚柳叶镖,右肩处,衣料隐约透出红莲轮廓。
“红芍?”萧青瓷落地,握紧腰间刀柄。
“正是奴家。”红芍轻笑,“公主殿下这是要去京城?不如……留下做客吧。”
她一挥手,林中涌出数十名黑衣人,个个手持弯刀,气息阴冷。
慧明师太冷声道:“血神教妖人,也敢拦路?”
“老尼姑眼力不错。”红芍笑声转冷,“今日留下镇国公主,主上必有重赏。杀!”
黑衣人如潮水般扑来。
罗刚怒吼一声,熟铜棍横扫,当场砸飞三人。海长空刀光如海,一人挡住七名刀手。慧明师太戒尺点出,每一击必中穴道,被点中者浑身僵直倒地。
陆清尘并未上前,而是护在萧青瓷身侧,从背上取下那只狭长木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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