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一早,天刚蒙蒙亮,晴了多日的天忽而下起蒙蒙细雨,春寒料峭,屋外细雨绵绵,最是适合睡懒觉的日子。
难得不用赶路,不用早起伺候人,琉璃却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失眠了,上班的时候天天想离职,真离职了她又迷茫无措起来。
是大隐隐于市还是小隐隐于野?是南下感受烟雨江南生活;还是北上领略大漠孤烟风光?是提前享受退休人生还是再找个营生?
原先她是想找个小山村扎根度过余生的,可萧沛说的对,越是小地方,山高皇帝远,所谓穷山恶水还是有些道理的,她一个身怀巨款的孤女,不得不考虑安全隐患。
她正躺在床上思考人生,屋外忽而传来一阵骚动,琉璃一个激灵起身,慌慌忙忙穿戴整齐,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传来。
“官府办案,速速开门接受检查!”
琉璃忙又照着盆里的水检查一遍,确定并无破绽这才打开房门。
门刚一开,两名身着官服的差役冲进房间,二话不说在房间四处翻找起来,“在干什么,这么久才开门?姓甚名谁从哪来往哪去,干什么营生的?”
琉璃一时有些懵,照身贴的信息都是贺林临时编造的,猛一被问,她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见差役怀疑的目光看过来,琉璃忙掏出照身贴和过所,“差役大哥容禀,天寒微雨无所事事,躲懒未起,有所怠慢还望见谅,小人刘真,梁都人事,南下访亲,”
差役接过她的过所细细查看,又认真打量起琉璃,只见面前之人面白清秀,身形单薄,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,不似歹人,忙叮嘱道:“近日城中戒严,有歹人在城中行凶,无事万不可随意走动。”
“城中戒严?”琉璃诧异的看向其中一个瘦高个问道:“是封城的意思吗?那是不是出不得城了?什么时候解禁?”
瘦高个不耐烦将过所往琉璃怀里一摔,“问那么多做甚,好好待着便是,到了该放行时自会放行。”
琉璃忙掏出一锭银塞进官差手里,“给各位差大哥们润润喉吃盏酒,一点子心意,不成敬意还望诸位大人笑纳。”
瘦高个垂眸满意的看了眼手里的银子,嘴角微勾,“昨儿夜里发生命案,有人当街行凶,死了人,上头下令务必找到藏在城中的歹人。”
“原来如此,可小的还急于出城,家中长辈若是见小的迟迟不到,怕是要着急的,这可如何是好?”琉璃焦急道。
封城应该不会是为了抓她吧!那她是在此休整几日等他们离开了再走,还是先行离开?若要离开该如何出城?
“这就没法子了,现下除非是死人,否则谁也别想出城。”瘦高个掂了掂手里的银子,抬眸示意另一名差役可以离开了。
“大人这话何意?”琉璃心头一喜,这是个好主意,死了那么多刺客,这些人是无人收尸的,他们的尸体多半是拉去城外的乱葬岗随意丢弃了事。
若能混在死人堆里,待出了城再想办法也不迟。
果不其然,只听另一名走出门口的差役道:“听说那些刺客的尸体都被抬去北城门口的义庄,为免造成恐慌,今晚就会统统抬出城外乱葬岗丢弃。”
“走走走,你同他说恁许多做甚。”瘦高个催促着身边同伴快些离开。
差役走后,琉璃坐不住了,与其待在城中随时都有被找到的风险,不如冒险一试,冒充死尸出城。
云来酒楼里,贺林急的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在房中乱转,“你说的这方法管用吗?她万一胆小不敢去呢?或者她根本就没打算出城呢?”
萧沛端坐窗边,看着屋外细雨绵绵,面色阴沉道:“无论哪一种于我们都有利,守株待兔总好过无头苍蝇满城乱转。
她若急于出城就只有这一种办法,她若不急于出城,不出三日我也能找到她。”
依照她的性子,既已下定决心摆脱他,就不会坐以待毙等着他找上门,她定会急不可耐的想要出城。
贺林小心翼翼看向萧沛道:“那我这就去义庄等着,她一出现我立马将人带回来如何?”
这么变态的法子也就只有他能想的出来,幸好逃跑的不是他,一想到要和死人躺一块他就忍不住浑身难受。
“不,去乱葬岗等!”萧沛起身朝着屋外走去,贺林搓了搓胳膊,心里一阵恶寒,“看来这次真的是将人气狠了,琉璃你就自求多福吧!”
阴雨天,天黑的尤为早,酉时初一队马车朝着北城门而去,马车统一用黑布遮顶,守城的护卫见状急忙开门目送车队离开。
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出了城,琉璃躺在马车上,听着马蹄踏着淋泥道路发出的啪嗒声,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。
看来是顺利出城了,原以为会很难,却没想到义庄里竟只有两名收尸人,守卫可以说是相当松懈。
倒也是情理之中,义庄里大多是些死于非命又无人认领的尸体,自然无需太多人看管,正好给她混进死人堆里创造了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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