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沁立时收了笑意,心口猛得一滞,只见偌大的贤华院里站满了凶神恶煞的丫鬟婆子,侯夫人汤氏端坐廊下,面色阴沉,双眸正冷冷的盯着她。
贤华院的下人们都跪在烈日之下,一个个脸色煞白,身体摇摇欲坠,汗水浸湿了衣衫,显然已经跪了许久。
“母亲,都是儿媳的错,要罚您就罚我吧!母亲宽仁还请饶过她们吧!”萧沁立即上前跪在沈氏面前请罪。
汤氏冷哼一声,“我倒是想教导你来着,可也要寻得到你人才行,满京城的名门贵妇,有哪一个如你这般成日里往外跑的?你是嫌我们侯府颜面丢得还不够是吗?你说你嫁入我们侯府也有大半年的光景,休说侍奉婆母,便是侍奉丈夫的本份你也是半点未尽心。”
话落,她的视线冷冷扫过萧沁平坦的腹部,厉声道:“你倒是说说,这外面究竟有什么?让你成日里不管不顾的往外疯跑?”
当初她就不同意这门婚事,一个不受宠的庶女,她的品性教养能好到哪里去,偏她那死心眼的儿子非她不娶。
这也就罢了,看在永宁侯府的面上她忍了,可这丫头竟不知好歹,这般冷落她的儿子,两人成婚至今已有大半年,她的肚子竟半点动静也没有。
一个已婚妇人,不好好在家打理庶务,相夫教子,成日里往外跑,这哪里有个贤妇的样子,今日若不给她点教训,往后还得了。
“母亲恕罪,是儿媳的不是,从今往后儿媳定谨遵母亲教诲。”
“不说是吧!”汤氏失了耐心,缓缓抬手指向芙蓉,“来人,将那个丫头给我抓起来,她成日里跟着少夫人,定然知晓少夫人的行踪,就从她开始审问。”
“是!”丫鬟婆子立即上前抓人,萧沁急忙上前抱住芙蓉不放,“你们要做什么?她不过是个奴才,母亲要罚就罚我吧!”
“来人将人拉开,给我狠狠地打,打到她说为止。”沈氏见萧沁扑上来阻拦,仍旧不为所动。
“少夫人……”朱砂见状,急忙上来护住萧沁,场面瞬间乱做一团。
“小姐,您不用管奴婢,奴婢……啊!”芙蓉狼狈跌倒,她刚要起身,忽而背后传来一阵剧痛,紧接着无数板子落下。
“要出门的人是我,不守规矩的也是我,你们不许伤她!”萧沁疯狂挣扎,眼睁睁看着板子一下一下落在芙蓉的身上,瞬间红了眼眶,她疯了一般不管不顾朝着芙蓉跑去。
“都滚开,我可是永宁侯府的人,谁敢伤我,我兄长绝不会轻饶了她。”萧沁立即扒开丫鬟婆子,将人护在怀里,恶狠狠瞪向众人,“我就在这里,看你们谁敢动手。”
“你竟敢威胁我?”汤氏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竟敢拿永宁侯府来压她,这话不由又勾起了她因这门亲事所受的窝囊气。
“永宁侯又如何?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凭他是谁也管不得我永昌侯府后宅之事,婆母教导儿媳是家事,更是天经地义之事,我倒要看看你的好兄长会不会为你这个仇人之女讨公道。”
满京城人人皆知当年永宁侯府发生的丑事,兄妹二人一向不亲厚,她就不信萧沛会为了她上门,何况本就是她有错在先,即便永宁侯要问罪她也是不怕的。
汤氏只知他们兄妹似仇敌,却并不知晓他们早已冰释前嫌,见她如此说,越发来气,“既然她要护一个奴才,那便连她一起罚了。”
话落,院子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棍棒声,夹杂着呼喊求饶声。
……
“少夫人若知晓世子即将升迁的消息,定要高兴坏了。”全安一路小跑跟在廖庭生身后,见他手里捏着刚刚从集市上买回的糕点健步如飞的朝贤华院而去,不由调笑道。
“多嘴!”廖庭生嘴上说着训斥的话,嘴角的笑却是怎么都压不住。
今日正逢七夕佳节,又遇升迁喜事,此刻他只想将这个好消息与她分享,时辰尚早,他们还可以一同游河放灯,想到这,他不由加快脚步朝贤华院走去。
可不等他走进院子,远远便听见院里的惊呼惨叫声,廖庭生脸色骤变,惊得扔了手中糕点,疾步朝院内走去。
只见萧沁浑身狼狈,娇小的身躯倔强的将一众丫鬟护在身下,与丫鬟抱成一团, 白皙的手臂上遍布红痕。
“你们在干什么,还不住手!”廖庭生瞬间红了眼大声怒喝道,朝着行刑的人飞踹一脚,将人踹飞出去。
“少夫人你也敢打!”全安紧跟其后,猛得推开众人。
“庭生,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?”汤氏见状忙挥退众人。
廖庭生冷着脸将人从地上扶起,“沁儿,你还好吗?”
“夫君,你,你怎么回来了?”萧沁虚弱的朝廖庭生笑了笑,倔强的不让眼泪落下,“我没事。”
汤氏见自家儿子一回来,满心满眼都扑在萧沁身上,从头到尾都不曾看她这个母亲一眼,不由气恼道:“她犯了错,我不过是略施惩戒罢了,你……”
“略施惩戒?”廖庭生气恼的瞪向在场众人,看着一屋子受伤的下人,心口猛的揪紧,“母亲说的略施惩戒就是对一群弱女子用刑?母亲何时变得这般雷霆手段?她是儿子心悦之人更是儿子的发妻,母亲对待旁人尚可和颜悦色,为何对她却是这般的严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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