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所言甚是。”萧沛冷声附和,幽深无波的双眸带着蔑视,声音如寒冰利刃一般射向萧洁,“何况我的亲妹妹夭折多年,侯府哪来的嫡女?”
萧洁闻言身形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住,她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萧沛,眼里蓄满屈辱和不甘的泪花。
“兄长怎能如此绝情?就算你不认我们,也改变不了我们是骨肉至亲的事实。”
她知道萧沛一直不喜她这个妹妹也不认这个家,可在外人面前这样当众否认她的身份还是第一次,他这般分明故意羞辱她,难不成他真的铁了心要与她们分家?
不,绝不可以,她不能失去嫡女这个身份,至少事成之前绝对不行。
“就算,就算你不喜我这个妹妹,可你不能不认我父亲,你的叔父啊!”萧洁立即面露委屈,搬出父亲来。
“从小到大他疼你可比疼我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多,他对你的关心和爱护不比我兄长少,你这般就不怕寒了我父亲的心?”
萧沛充耳不闻,转而看向韩岭,“选妃一事是关乎国本,端王爷还是慎重甄选才好,至于那些鸠占鹊巢,冒领他人身份之人,可不是什么良配,永宁侯府更不会因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婚约而受制于人。”
“是嘛?”韩岭举起酒杯,笑得一脸得意,“永宁侯可别忘了大郢律例,上亲健在且无谋逆之过,不得与亲绝,轻则仗行,重则削官罢爵,永宁侯莫非要背上忤逆不孝的罪名?永宁侯不在意自己的声誉、侯府的名声,难不成也不在乎你叔父和兄长的官声了吗?即便你不在意他们,难道你父亲一手撑起的家业和荣耀也不要了吗?”
大郢重孝,即便萧沛不在意自己的声名,只要岑氏一家子没有犯下大错,就算告到陛下面前,也得依照律法来,这一点当真是无可辩驳。
萧沁见萧沛一脸决绝的模样,双眸不由暗了下来,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暗自握紧,他恨岑氏连带着恨她身边的人,那面对同样生为害死他生母和妹妹的真凶的女儿,他会不会……
琉璃察觉出萧沁的落寞,悄悄拿胳膊撞了她一下,压低声音安慰,“别多想,你哥不是在说你,话说来看这架势一会儿得打起来,要不要一起尿遁?”
她实在不想再待在这看他们神仙打架,是非之地还是离远点好,可她独自一人离席未免显得太突兀,想来想去还是再拉个人一起比较保险。
“什么……”萧沁一脸懵,可还不等她问清楚,就见琉璃噌的一下站起身,朝着正在争论的众人行礼,“公主殿下,奴婢想去更衣可以吗?”
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,因为琉璃忽然的出声打断,一时间冷却下来。
琉璃一脸莫名的看向怔愣的几人,弱弱看向韩崇安问道:“不可以吗?”
怎的,还不给人上厕所?
韩崇安不由抿唇一笑,见琉璃一副恨不能立即逃离的神情,心领神会的颔首,“去吧!还有你既然是永宁侯的人,从今往后在本宫面前便不用自称奴婢了。”
琉璃如蒙大赦连连告谢,萧沁见状也立即起身,“公主殿下,臣女与她一起。”
萧沛看着琉璃仓皇逃离的背影,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,韩宸一转头就看见萧沛一脸痴汉样,瞬间气不打一处来,“你跟孤过来。”
琉璃领着萧沁一路逃到一层船侧,长舒一口气,“可算是逃出来了,那上面可真不是人待的。”
“谢谢你!”萧沁感激的看向琉璃,能出来喘口气,她也觉得畅快许多,刚刚兄长的话一直萦绕在她心头,她忍不住开口道:“琉璃,你能不能告诉我,若换作你是我兄长,遇到那样的事,你会不会也恨我始终无法真正接纳我这个妹妹?”
琉璃趴在栏杆上,看着远处高低起伏的荷叶,若有所思,“我不知道,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,我无法体会你哥哥当年的心境,更无法揣测他的意愿想法,可你若要问我,恨不恨自己的杀母仇人,那自然是恨的。”
琉璃转头看着她逐渐暗淡蓄满泪光的双眸,忍不住抬手一把挽着她的胳膊,安慰道:“不过我是我,你哥是你哥,他未必这样想,何况以我对你兄长的了解,他不是个会牵连无辜的人。
放心吧!若是你哥真不要你了你就认我做姐跟我亲,再改唤他姐夫,咱一样是亲人。”
“还能,还能这样?”萧沁着实被琉璃独特的安慰方式惊到,这样一来关系不就乱了。
“哎呀!我就这么一说。”琉璃摇了摇头继续道:“更何况当年这件事发生的时候,你不过就是颗刚发芽的“芝麻小绿豆”,你难道还能从你娘肚子里跳出来阻止这件事不成?就算你跳出来,可也要拦得住才行啊!你一未出生,二无能力阻止,这件事无论如何算也怪不到你的头上,你与其跟过去较劲,不如想想眼下如何修复你们的兄妹关系。”
“你说对!”萧沁忍不住破涕为笑,眼泪止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,“谢谢你琉璃,我心里好受多了,难怪兄长那么喜欢你,你好似总能轻松乐观的面对身边的不如意事,你教教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每天都能笑的那么开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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