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陆府西角门墙根下,陆宴双手背后,看着墙角用石头划出的一道道歪歪扭扭状如蛇形的字,紧抿的薄唇轻启。
“琉璃,我倒是小瞧了你,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。”
忽而一道黑色身影闪过,一旁的树上传来轻微的沙沙声,紧接着一道讥讽的声音在空中响起,“听闻陆大人今日在朝堂上被一个小女子当众辱骂,没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陆廷尉也有今日。”
“你来做甚?你们的目的已达成,如今太子与端王势同水火,四皇子趁机得势,借由南辰叛乱一案获得圣心指日可待,此刻你不在四皇子身边邀功,来此是想看本廷尉的笑话的?”
陆宴抬眸看向隐在树丛间的人,双眸闪过一丝不悦,“本廷尉今日心情不佳,不想死的赶紧消失。”
“大人何必这般着急赶人,我是代替主上前来向陆大人表示感谢的,陆大人近日辛苦,不妨趁此机会好好歇歇!”面具男人站在树枝上,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宴,说是特来道谢,可话里话外都是幸灾乐祸之意。
“有这时间不如想想如何应对万相那边,今日这一出戏,只怕瞒不过万青山那只老狐狸,等他反应过来,只怕再想取得他的信任便是难上加难。”
“主上命我前来正有此担心,他让我转告你,他会处理,只不过这次可能要委屈一下陆大人。”
黑衣人从树上一跃而下,走到陆宴面前,双眸里闪过一丝探究,“在下很好奇,陆大人既非真心相帮万相,亦不愿投靠四皇子,又与太子心腹萧沛如此不对付,不知陆大人背后效忠之人究竟是哪一路神仙?”
他实在看不懂这个陆宴,不知他究竟站哪一队,之前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他是砗磲国的奸细,可近来听闻他正在大肆围剿城中细作,若他当真是砗磲国人,此番又是为何?
这个人来历成谜,目的不明,实在不是个好盟友。
“怎么不信我?”陆宴狭长的双眸微眯,面色阴沉道:“无论是谁,只要能帮我对付萧沛,我便与他合作,无论万相亦或是四皇子,我都不介意。”
他的目的,除了让大郢分崩离析之外,便是要让萧沛死无葬身之地,如此才能解他心头之恨,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才不算白费。
“你……”面具男诧异的看向陆宴,刚刚他的双眸里分明闪过浓浓的杀意,虽然他很快便收敛了杀气,可他已然看的分明。
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陆宴这般毫不掩饰的宣泄情绪,他和萧沛之间究竟什么仇什么怨?
陆宴察觉不对,转而看向面前之人,“话说回来,你我相识已久,本廷尉还不知你姓甚名谁,你和你的主上,放着太子和端王两个炙手可热的继位人选不闻不问,却支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,这又是为何?你们似乎也对萧沛充满敌意,这又是为何?”
“看来我们都有秘密。”面具男冷笑一声,看向陆宴,“咱们还是只谈合作的好,告辞!”
话落,人影一晃而过,消失在黑夜里。
另一边,翠微院里,传来一阵惊呼。
“夫人小心您的手。”秀莲急忙接住打翻的茶盏,滚烫的热水倒在她手上,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,“夫人您这是怎么了?”
秀莲不安的看向夫人,只见她面色煞白,双眸里满是惊恐。
邓文馨瞳孔震颤,双手颤抖的一把握紧秀莲的手,问道:“你是说那个贱人当庭指认,是夫君将她从凉州掳回来的?”
这怎么可能?这么漏洞百出的话,她为何要这样说, 那个贱人虽讨厌,却不是个蠢的,若她有心陷害夫君,自是不会蠢到撒这样的谎。
可她为何还要这样做?究竟是为什么?
所以那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?如此一来,那这些时日在府里与她同床共枕的人又是谁?他们成婚三载几乎日日相伴,她应该要信任自己夫君才对,可不知为何她的身体却仿佛置身冰窖之中,一股股寒意侵袭她的全身,令她止不住的颤抖。
她竟然下意识的相信一个认识不过几日的贱人之言,脑海里更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两人在一起的种种细节。
比如他们每每欢好之时,夫君从不允她燃烛,白日的他与夜晚的他总是判若两人,还有,还有那萦绕在梦中的香气,还有……。
“不,不是这样的!”邓文馨脸色惨白,她不敢再往下想。
“夫人,您怎么了?奴婢这就去找大人过来。”秀莲没有多想,只以为她是担心大人会因此受责罚,忙转身去寻人。
“不,不要,我,我想一个人静静,你去告知夫君一声,就说我今日受了暑气有些不舒服,就先睡下了。”
邓文馨一把抓住秀莲的手,叮嘱道:“夫君若问起,你只说我不舒服,今夜不能侍奉,旁的不许多说一个字,听明白了吗?”
“奴,奴婢晓得了。”秀莲点了点头匆匆跑了出去。
邓文馨看着紧闭的房门,心头一阵阵发寒,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想着过去的事,每想一遍,她的心里就凉一分,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流。
她不敢相信对他宠爱有加,将她捧在手心里的夫君,竟另有其人,这怎么可能?
邓文馨猛地站起身,双眸死死盯住面前跳动的烛火,声音凄厉的低吼,“不,这一定是她的阴谋,她就是想要离间我们夫妻,对,那个贱人是永宁侯的人,她就是要让我们家宅不宁,贱人,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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