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截小臂长短的枯木,被一缕若有若无的墨色气流托举在江东城头的半空中。木身皲裂,布满风霜侵蚀的痕迹,唯有表面被指尖随意勾勒出的数十道玄奥纹路,正流转着淡淡的紫黑光泽——那是江宗成以无极功触碰到圣级门槛的修为,闲时随手烙下的暗影印记。
无人知晓,这截从城外山涧随手捡来的枯木,此刻被注入了一缕微不足道的神识,竟硬生生爆发出宇宙级大宇宙境主宰巅峰的恐怖威压。这股威压无形无质,却如渊渟岳峙,甫一出现,便让整座江东城的天地灵气为之凝滞,连吹拂而过的风,都似被冻僵在半空。
枯木悬停的刹那,暗影无极图的虚影自木纹中骤然铺展。那墨色洪流并非实质,却有着吞天噬地的磅礴威势,三十六位宗门长老耗费毕生修为凝聚的灵光合击,撞入洪流的瞬间,便如泥牛入海,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。那些闪烁着青、蓝、金三色灵光的飞剑、宝鼎、法印,在墨色洪流中连半息都撑不住,便寸寸碎裂,化作漫天流光坠落。长老们的惨叫尚未出口,就被洪流裹挟着吞噬,连神魂都没能留下一缕,唯有几缕飘散的血雾,证明着他们曾存在过。
紧随其后,暗影无极幻境图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座城头。这幻境并非寻常的**之术,而是由万千枉死之人的怨念凝结而成,一旦坠入,便是永世不得超脱的炼狱。那些侥幸躲过墨色洪流的宗门弟子,只觉眼前景象骤变,脚下坚实的城墙化作滚烫的血池,池水中无数惨白的手臂挣扎着向上抓挠,四周尽是狰狞的恶鬼,张着血盆大口扑来。有人当场疯癫,抱着脑袋嘶喊着从城头跃下,摔得粉身碎骨;有人跪地求饶,将师门秘辛、祖上阴私喊得撕心裂肺,状若癫狂;更有人直接被幻境啃噬了神魂,身躯直挺挺地倒下,成了一具没有生机的躯壳,双眼圆睁,残留着极致的恐惧。
两图之威尚未散尽,枯木顶端陡然迸射出一缕紫黑色的光焰。那光焰看似微弱,却透着焚天煮海的气息,正是暗影神光术。光焰暴涨,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,紫黑之色映得半边天际都成了墨色。光柱所过之处,空气发出滋滋的灼烧声,大地龟裂,深可见骨的裂缝中,岩浆翻涌而出;城外奔腾的江水,竟在这股威压下逆流而上,浪涛拍打着江岸,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。远在千里之外的南疆水域,潜藏在深海万年的巨鳌、蛟龙,感受到这股散逸的煞气,纷纷龟缩在巢穴深处,连掀起一朵浪花的勇气都没有,生怕被那道光柱锁定,落得神魂俱灭的下场。
旋即,枯木轻轻震颤,一道冰冷的声音裹挟着威压,穿透层层云海,响彻华夏每一处宗门秘境——正是暗影千里传音术。“尔等阻我前路,皆为蝼蚁。”短短十字,却似带着无上的霸道,落在蜀山之巅的白发老道耳中,竟让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,手中的千年拂尘寸寸断裂;落在武当山深处,让闭关百年的宗师破关而出,望着东方的方向,眼中满是惊骇,浑身止不住地颤抖;落在东海蓬莱岛,让岛上缭绕的仙雾剧烈波动,护岛大阵险些自行启动,惊得岛主连吐三口精血才勉强稳住。偌大的华夏武道界,竟无一人敢应声反驳,只余一片死寂。
临沧城,幽冥古道深处。
此地终年不见天日,瘴气弥漫,白骨铺地,是整个华夏地界阴气最重的地方,也是幽冥鬼王林羽的老巢。白骨王座上,林羽指尖正把玩着一枚鸽蛋大小的魂珠,珠子里禁锢着一缕金色神魂,那是他十年前从一位圣级巅峰强者身上剥离的本源,滋养至今,已是他压箱底的底牌。王座之下,万千怨魂被铁链锁着,哀嚎声此起彼伏,汇成的阴风,能轻易蚀骨**,可今日,这些怨魂却突然噤声,一个个瑟瑟发抖,拼命往白骨堆里钻。
就在枯木的威压席卷而至的刹那,林羽手中的魂珠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布满裂痕,紧接着寸寸碎裂,金色神魂化作一缕青烟,消散在瘴气里。
“噗!”
林羽猛地喷出一口黑血,漆黑的眸子里满是震骇,他霍然起身,玄色鬼袍无风自动,周身鬼气翻涌如潮,竟在这股威压下被逼得节节后退。他死死盯着东方天际,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:“大宇宙境主宰巅峰!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江宗成不过是个刚触碰到圣级门槛的小子,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?”
古道另一侧,一座用血色晶石搭建的洞府前,一袭红裙如火的薛凤凰正擦拭着手中的凤翅镏金镋。镋身由天外陨铁锻造,刻满了凤凰纹络,阳光下寒光凛冽,曾斩杀过三位圣级强者,是她纵横天下的依仗。她素手纤纤,动作轻柔,可当那股威压扫过的瞬间,她手腕猛地一抖,镋尖竟撞上洞府石壁,“铮”的一声,崩出一道细微的裂痕。
薛凤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她抬手抚摸着镋尖的裂痕,绝美的脸上满是惊容,红唇轻启,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:“好强的威压……这股力量,远超圣级,竟能让我的本命镋受损。方才那道声音,是江宗成?不对,这绝非他本尊的力量,可若是分身……一截分身便有如此威势,他的本尊,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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