丑时的梆子刚敲过两下,三道岗的官道上就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,像闷雷滚过冻土。陈武趴在战壕里,手指扣着步枪扳机,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的黑影——联防军的先头部队到了,马背上的人扛着步枪,枪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都别出声,等他们踩雷!”陈武压低声音,对着身边的士兵比划。战壕里的二十多个士兵都屏住呼吸,手里的手榴弹早已拧开保险,就等着信号。
联防军的骑兵越走越近,马蹄子踩在官道的碎石上,发出“咔嗒咔嗒”的声响。走在最前面的两个骑兵毫无察觉,径直朝着埋地雷的区域冲去——那是夏先生特意选的低洼处,茅草盖得严实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“轰隆!”
一声巨响打破了深夜的寂静,最先冲过去的骑兵连人带马被炸飞,碎石和铁钉溅得四处都是。后面的骑兵受惊,纷纷勒住缰绳,战马嘶鸣着人立起来,官道上顿时乱作一团。
“打!”陈武大喊一声,率先扣动扳机。战壕里的重机枪同时开火,“哒哒哒”的枪声像暴雨般倾泻而出,冲在前面的联防军士兵应声倒地,尸体顺着官道滚了下去。
“迫击炮准备!”陈武身边的老兵架起迫击炮,调整角度,“嘭”的一声,炮弹落在骑兵中间,又炸倒一片。联防军的指挥官见势不妙,大喊着“冲过去!拿下三道岗!”,剩下的骑兵挥舞着马刀,疯了似的往前冲。
陈武让士兵们交替射击,自己则爬到战壕顶部,举着望远镜观察——联防军的后续部队还在往这边赶,黑压压的一片,至少有五百人,比他们预想的还多。“弹药还够吗?”他问身边的弹药手。
“重机枪子弹还剩两箱,手榴弹还有三十颗!”弹药手一边往重机枪里装弹链,一边喊。
陈武心里一沉,照这么打下去,弹药撑不了半个时辰。他刚要下令让通讯兵去粮库求援,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——是赵刚带着民防队的人来了,手里拿着土枪和大刀,还有几个百姓推着独轮车,车上装着弹药和馒头。
“陈营长,我们来支援你了!”赵刚跳进战壕,手里的土枪还冒着烟,“师长说三道岗是粮道,绝不能丢,让我们带着弹药过来,还让百姓们给你们送吃的!”
陈武心里一暖,接过百姓递来的馒头,咬了一大口:“谢谢你们!有你们在,咱们一定能守住三道岗!”
百姓们也不闲着,有的帮着往重机枪里装子弹,有的趴在战壕边,用土枪对着联防军射击,还有的拿着锄头,准备等敌人冲过来时拼近战。官道上的枪声、炮声、喊杀声混在一起,夜色里满是硝烟味。
与此同时,东城门的战斗也打响了。联防军的主力带着重机枪和迫击炮,对着城门楼猛攻。夏先生架在城门楼的重机枪成了突破口,机枪手死死按住扳机,子弹像长了眼睛似的,把冲在前面的联防军压得抬不起头。
“快!把迫击炮架起来,炸了城门楼!”联防军的指挥官大喊。两门迫击炮很快架好,炮弹“嗖嗖”地往城门楼飞去,砖石碎片像雨点般落下,机枪手的胳膊被划伤,鲜血顺着枪管往下流,却依旧没停手。
“我来帮你!”一个民防队队员爬上城门口,手里拿着纱布,帮机枪手包扎伤口。机枪手咬着牙,声音沙哑:“别管我,守住城门,别让他们进来!”
城门楼的另一侧,聂明远正拿着望远镜观察战局。联防军的人数太多,东城门的压力越来越大,要是城门被攻破,武汉就危险了。他立刻对身边的通讯兵说:“让紫薇从临时医院调五个医护兵过来,再让兵工厂的夏先生送十颗地雷过来,埋在城门下——要是他们敢撞城门,就炸他们!”
通讯兵刚跑走,就看到远处的兵工厂方向传来一阵爆炸声。聂明远心里一紧,举起望远镜看去——兵工厂的烟囱冒着黑烟,显然是被联防军偷袭了。“不好!兵工厂有危险!”他立刻对身边的预备队说,“跟我去兵工厂支援!”
兵工厂里,夏先生带着工人们正和联防军厮杀。联防军的人拿着火把,想烧了兵工厂的弹药库,工人们拿着铁锤、扳手,跟他们拼近战。一个年轻工人被联防军的士兵打倒在地,夏先生立刻冲过去,用扳手砸在那士兵的头上,把人扶起来:“快躲到机床后面,别出来!”
“夏先生,弹药库快被他们烧到了!”一个工人大喊。夏先生回头一看,弹药库的门已经被火把点燃,火苗顺着门板往上窜,里面的迫击炮炮弹和手榴弹要是被引燃,整个兵工厂都会被炸平。
就在这时,聂明远带着预备队冲了进来,重机枪对着联防军扫射,很快就把人逼到了墙角。“快!灭火!”聂明远喊着,和士兵们一起拿起水桶,往弹药库的门上浇水。火苗渐渐小了下去,终于被扑灭,所有人都松了口气。
“师长,您可来了!”夏先生擦了擦脸上的灰,“联防军来了两百多人,想烧了弹药库,还好你们来得及时。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