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灵大典的喧嚣与光华,如同涨潮时的浪花,汹涌而来,又悄然退去。水月宗驻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,只是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几分庆典后的慵懒与喜庆余韵。
糖糖对那场热闹的盛事念念不忘,尤其是集市上那些闪闪发亮的小玩意儿和没尝过的特色零食,连着几天都在跟小雅比划着“那个会转的风车”和“那个甜甜的云片糕”。小雅则对典礼上几位长老演示的、引动漫天灵雨滋养万物的祥和法术印象更深,安静的小脸上时常露出思索的神情。
林枫感知着体内星图那持续而稳定的指向性波动,知道在碧波界的这段“游学”时光,已近尾声。此界的风土人情、规则韵律,尤其是对水元之力的演绎,已如同细腻的刻痕,印入两个孩子的感知中。是时候,去往下一片星辰了。
这日清晨,天色澄澈,海风微咸。林枫并未多做收拾,只是对在院中给月莹花浇水的两个小家伙说:“今日离去。”
糖糖正踮着脚试图去接叶片上滚落的露珠,闻言动作一顿,扭过头,小脸上满是不舍:“啊?舅舅,我们要走了吗?不能再多玩几天吗?我还没跟小海獭说再见呢!”她指的是在莹光水窟里遇到的那只绒球海獭。
小雅也放下小水壶,轻轻摸了摸月莹花光滑的叶片,眼中流露出一丝眷恋。她很喜欢这个水汽充盈、草木丰茂的世界,喜欢这片她们住了好些日子的小院。
“缘聚缘散,自有其时。”林枫语气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。
消息很快传到了水月宗高层。不到一炷香的功夫,宗主水云深便亲自带着云鹤真人、木长老、水沐瑶等数位与林枫三人有过接触的长老和弟子,来到了听涛小筑。众人脸上并无意外,更多的是惋惜与诚挚的送别之情。
“林道友今日便要离去,水某与宗门上下,实在不舍。”水云深拱手一礼,语气恳切。他身后几位长老也纷纷附和,目光尤其在糖糖和小雅身上流连,充满慈爱。
糖糖看到这么多熟面孔,离别的愁绪被冲淡了些,躲在小雅身后,探出半个脑袋,好奇地打量着大人们。
水云深示意了一下,水沐瑶捧着一个精致的储物袋上前,袋子上绣着水月交辉的图案。“林道友,两位小妹妹在此盘桓虽短,却为宗门带来了难得的生机与欢乐。些许薄礼,不成敬意,还望笑纳。”
林枫并未推辞,神识微扫,袋内物品了然于心。多是些适合孩童筑基期使用的温和丹药、一些碧波界特有的灵植种子、几枚记载着基础水系法术和碧波界风物志的玉简,还有几套用料讲究、蕴含辟尘静心效果的小法衣。东西实用,价值适中,既不显寒酸,也不会过于贵重造成压力,分寸拿捏得极好。
“多谢。”林枫颔首,将储物袋收起。
这时,木长老忍不住上前一步,蹲下身,目光温和地看着小雅,取出一个用翠绿藤条精心编织的小手环,手环上还点缀着几颗能自发聚集水灵之气、润泽肌肤的莹白小珠。“小雅丫头,这个‘长春藤环’送给你。戴着它,寻常草木会与你更亲近些。以后……以后若有机会,再来碧波界,一定要来看看木爷爷和你种下的那些花草。”老人语气中带着不舍。
小雅看着那散发着亲切草木气息的藤环,又看看木长老慈祥的脸,轻轻接过,小声说:“谢谢木爷爷,我会想它们的。”然后将藤环小心地戴在了手腕上。
云鹤真人也笑呵呵地拿出一个巴掌大小、玉质温润的罗盘,递给糖糖:“糖糖丫头,这个‘万象趣闻盘’给你玩。注入一点点灵力,它就能给你讲些碧波界的奇闻趣事,或者显示一些可爱灵兽的影像,解闷用。”他深知糖糖活泼好动的性子。
糖糖一听“好玩”、“灵兽影像”,立刻喜滋滋地接过来,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:“谢谢白胡子爷爷!”
最后,水云深亲自取出一枚婴儿巴掌大小、通体剔透如冰、内部封存着一弯小小银月的玉佩,玉佩上流动着柔和的水波光晕,气息纯净而古老。“林道友,此乃‘水月同心佩’,乃我宗信物。持此佩,无论身处何地,只要仍在诸天万界之内,便可与我宗水月镜湖产生一丝微薄感应,必要时或可传递简短讯息。权当留个念想,亦盼日后有缘再见。”
这玉佩显然比之前的礼物珍贵得多,已触及空间传讯的范畴,代表了水月宗最大的善意和结交之心。
林枫目光在那玉佩上停留一瞬,看到了其中蕴含的、与碧波界本源相连的一丝规则印记。他伸手接过:“有心了。”
糖糖看着大人们送礼物,也想起了什么,在自己的小恐龙背包里掏啊掏,掏出几颗她收集的最光滑、最漂亮的彩色贝壳和鹅卵石,塞到水沐瑶手里:“沐瑶姐姐,送给你!这是我的宝贝!可好看啦!”虽然不值钱,却是小丫头的一片心意。
水沐瑶接过那些还带着孩子手心温度的“宝贝”,眼眶微热,蹲下身抱了抱糖糖:“谢谢糖糖,姐姐会好好珍藏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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