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御叶飞行之后,糖糖对“飞”这件事的热情空前高涨,每天缠着林枫要“再高一点”、“再快一点”,甚至异想天开地想踩着树叶去追海鸟,被林枫淡淡一句“根基未稳,妄动无益”给按了下来。小丫头虽然嘟着嘴,但也明白舅舅的话有道理,只好在低空过过瘾,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像鸟儿一样自由翱翔。
与小雅的热衷“飞天”不同,小雅对飞行的兴趣更多在于那种俯瞰大地、静观万物的新奇视角。她更喜欢控制着树叶,缓缓飞过灵植园的上空,安静地观察下方那些沐浴在阳光雨露中的花草树木,感受它们蓬勃的生机。几次飞行下来,她感觉自己对草木的生命韵律有了更细微的体会。
这日午后,糖糖玩累了,趴在庭院里的石桌上打盹,小脸红扑扑的,嘴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。小雅则坐在一旁的草地上,面前是她用木长老给的种子精心培育出的一小片嫩绿幼苗。她正小心翼翼地用一片宽大的树叶舀起湖水,轻轻浇灌。
林枫走到她身边,目光落在那些虽然生机盎然、但长势略显缓慢的幼苗上。“感知其渴,非仅以水润之。”他声音平和,如同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,“天地有灵,可引而导之,助其生长。”
小雅抬起头,眼中带着一丝困惑和求知欲。她明白水能灌溉,但“引导天地之灵”是什么意思?
林枫没有过多解释,只是伸出食指,指尖萦绕着一层极其淡薄、却充满生机的翠绿色光晕。他并未接触幼苗,只是将指尖虚悬在一株略显蔫软的草苗上方。那柔和的光晕如同温暖的晨曦,轻轻笼罩住幼苗。
下一刻,神奇的事情发生了。那株原本有些打蔫的草苗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挺立起来,叶片变得更加翠绿饱满,甚至微微舒展,仿佛在欢快地呼吸。周围的几株幼苗也受到了影响,显得更加精神抖擞。
小雅睁大了眼睛,一眨不眨地看着。她能清晰地“感觉”到,舅舅指尖散发出的那股温和的力量,并非强行注入幼苗,而是像一位温柔的母亲,轻轻呼唤并引导着周围空气中散逸的、还有土壤深处蕴含的生机能量,让它们自然而然地汇聚到幼苗身边,被幼苗主动吸收。
“静心,凝神。”林枫收回手指,光晕散去,“以汝之意,感天地生发之气,引其汇聚,润泽所需。”
小雅似懂非懂,但她天生与草木亲和,心思又极其纯净。她学着林枫的样子,伸出自己白嫩的小手,努力屏除杂念,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掌心。她回想着抚摸月莹花时的舒适感,浇灌幼苗时的期待感,还有飞行时感受到的脚下草木的呼吸感。
起初,什么也没有发生。只有微风拂过手心的凉意。
小雅没有气馁,依旧静静地感受。渐渐地,她感觉到掌心似乎温暖起来,周围空气中那些平时只能模糊感应到的、绿色和金色的细小光点,开始受到某种吸引,慢悠悠地向她的掌心汇聚。这个过程非常缓慢,光点也很稀疏。
她尝试着将这股微弱的、暖洋洋的感觉,导向面前一株长得最慢的小苗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糖糖在石桌上翻了个身,咂咂嘴,嘟囔着梦话:“大鸡腿……别跑……”
小雅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小脸因为专注而微微泛红。她感觉有点累,但掌心那股暖意似乎清晰了一点点。她咬着小嘴唇,坚持着。
终于,在那株小苗的叶片尖端,泛起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、比旁边幼苗更鲜亮一点的绿色光泽!虽然转瞬即逝,但小雅真切地感受到了!那株小苗吸收了她引导过来的微弱能量!
她心中一喜,精神稍一松懈,掌心的暖意和汇聚的光点便消散了。
“舅舅!我……我好像做到了!”小雅抬起头,兴奋地看向林枫,眼睛亮得像星星。
林枫微微颔首,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:“初具其形,尚需磨砺。”
得到了舅舅的肯定,小雅备受鼓舞。接下来的几天,她一有空就练习这个“小戏法”。她不再急于求成,而是更加耐心地去感受、去引导。她发现,当自己心境特别平和,尤其是靠近那些让她感觉舒服的植物时,引导那些绿色光点就会容易一些。
糖糖有时会跑过来好奇地围观,看小雅一动不动地对着草苗“发呆”,她会忍不住问:“小雅,你在跟草草说悄悄话吗?它听得懂吗?”有时候她等得不耐烦,会故意打个喷嚏或者做个鬼脸,想逗小雅笑,但小雅总是能很快重新静下心来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这天傍晚,夕阳给庭院披上一层金纱,小雅照例在幼苗前练习。她闭着眼睛,心神完全沉浸在与周围生机能量的沟通中。这一次,她掌心中汇聚的翠绿色光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明显、浓郁!光晕如同实质的水波,缓缓流淌。
她小心翼翼地将这团柔和的绿光,推向那株一直长势最慢的幼苗。
绿光如同甘霖,无声地渗入幼苗。刹那间,那株幼苗仿佛被注入了强大的活力,茎秆微微挺直,两片嫩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、变大,颜色从浅绿迅速转为深绿,甚至顶端还冒出了一个极其细小的新芽!整个过程安静而迅速,充满了生命成长的奇妙美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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