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轻纱窗帘,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林薇正把煎得金黄的鸡蛋夹到糖糖和小雅的碗里,糖糖晃着两条小腿,腮帮子被牛奶塞得鼓鼓的,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着,瞄向客厅地毯上那本摊开的巨大绘本。
慢点吃,没人跟你抢。林薇轻轻擦掉糖糖嘴角的奶渍,语气里带着宠溺的无奈。
糖糖胡乱点点头,三两口咽下嘴里的食物,哧溜一下从餐椅上滑下来,哒哒哒跑到地毯上,一屁股坐在绘本前。那本厚厚的《海洋奇遇记》正翻到一幅碧海蓝天的跨页插图,绚丽的珊瑚礁和成群的热带鱼在纸页间游弋。
舅舅!糖糖扭过头,冲着正在阳台给绿萝浇水的林枫喊道,海的那边是什么呀?
林枫的手指正轻轻拂过绿萝有些发蔫的叶片,随着他的动作,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翠绿饱满。听到糖糖的话,他动作未停,目光却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城市天际线,落在了遥远得无法想象的地方。
是更多的海。他转过身,走回客厅,声音平淡。
更多的海?糖糖的小眉头皱了起来,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,就像绘本上这样吗?有这么多鱼?有这么大的鲸鱼吗?她张开双臂,努力比划着一个巨大的轮廓。
小雅也吃完了早餐,安静地走到糖糖身边坐下,小手轻轻抚摸着绘本上一条色彩斑斓的小丑鱼,眼神里带着向往。
林枫在她们对面坐下,目光落在绘本那片蔚蓝的海域上。就在这一刻,他体内那幅沉寂了片刻的星图,再次泛起了微光。之前感应到的那个充满水元素与生命气息的坐标,此刻异常清晰,其波动竟与糖糖天真烂漫的提问、与绘本上那片象征性的海洋,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。仿佛那个世界,正在透过孩子的纯真想象,向他发出更明确的邀请。
不完全是。林枫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悠远,有的海,水是绿色的,像你昨天说的菠菜汤。
糖糖的眼睛瞬间瞪大了:绿色的海?真的吗?她立刻来了兴致,手脚并用地爬到林枫腿边,仰着小脸,那……那汤里有没有鱼丸?就是会跳的那种!
林枫的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一下:也许有。
糖糖兴奋地叫起来,转头拉住小雅的手,小雅小雅,你听到没有?有绿色的海!还有会跳的鱼丸!
小雅也睁大了眼睛,虽然没说话,但紧紧攥着糖糖的手泄露了她的好奇和期待。
林薇收拾着碗筷,听到对话笑着摇头:这孩子,整天就知道吃,海怎么能是绿色的。她只当是弟弟在逗孩子玩。
林枫看着两张充满期待的小脸,那个念头清晰起来。一直让她们通过绘本和影像认识世界,不如带她们亲眼看一看真正的、超乎想象的。一次短暂的、安全的跨界春游,或许正是时候。
想去看看吗?他问。
糖糖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,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。
小雅也轻轻点了点头,眼神亮晶晶的。
小枫,你真要带她们去海边玩?林薇端着碗筷从厨房探出头,最近天气是不错,不过周末人肯定多……
不去人多的海边。林枫打断她,语气寻常得像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,带她们去个更安静的地方。
哦?哪儿啊?林薇顺口问。
一个水比较特别的地方。林枫回答得模棱两可。
林薇只当是某个新开发的湿地公园或者生态保护区,没再多问,只是叮嘱:那行,照顾好她俩,别玩太野,糖糖容易晒伤。
计划就这么定下了。在林枫的概念里,跨越位面壁垒去另一个世界逛逛,和去隔壁市的公园散步,似乎并没有本质区别。
糖糖却从听到绿色的海开始就处于一种亢奋状态。整个上午,她都在和小雅叽叽喳喳地讨论绿色的海里会有什么。
肯定有绿色的螃蟹!横着走路!
也许……还有会发光的海草?小雅小声补充。
对对对!还有透明的虾!像果冻一样!
林枫由着她们想象,自己则开始做最简单的出行准备。他走进厨房,从冰箱里拿出几个新鲜的苹果和橙子,又装了一壶清水。这些寻常之物,在他手中闪过微不可察的光晕,被赋予了最基础的保鲜和净化法则,足以应对不同世界的环境。他又找来糖糖那个印着卡通恐龙的小背包,和小雅的浅蓝色小挎包,将东西分装进去。
舅舅,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?糖糖迫不及待地追问,小恐龙背包已经背在了身上,虽然里面现在只装了她的宝贝贝壳收藏和小水壶。
下午。林枫看了看窗外的日头,太阳小一点的时候。
其实星槎航行并无风雨日晒之忧,但他习惯性地选择了更符合地球人作息的时间。
午睡时间,糖糖罕见地没有赖床,乖乖躺下,却翻来覆去睡不着,小声问旁边床的小雅:小雅,你睡着了吗?
没有。小雅的声音也很清醒。
我有点点紧张,糖糖翻了个身,面向小雅,绿色的海会不会很深呀?我们会不会掉下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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