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斋奇谭：聊斋新编 第16章 鸲鹆：灵鸟计中计

王汾滨曾讲过一个奇事儿，故事的主角是他老家的李二。李二这人，家境普通，却有个宝贝——一只被他养得极为灵性的八哥。这八哥可不是一般的鸟儿，被李二调教得能说会道，跟人唠起嗑来，那小嘴儿就没停过，还特别会拿捏人的心思。

李二对这八哥那叫一个宝贝，平日里走哪儿都带着，一人一鸟就像多年的老友，形影不离。清晨，李二出门劳作，八哥就稳稳地站在他肩头，时不时瞅瞅四周，叽叽喳喳地跟李二分享着“沿途见闻”；傍晚，李二收工回家，一人一鸟就坐在院子里，伴着夕阳余晖，唠唠一天的趣事。

这日，李二打算去绛州办点事儿，一路上，他和八哥你一言我一语，倒也不觉得枯燥。可谁能想到，还没到绛州，盘缠就见底了。李二望着空荡荡的钱袋，眉头拧成了个疙瘩，嘴里不停地嘟囔着：“这可怎么办啊，这可怎么办啊……”

就在李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，一直安静待在肩头的八哥突然开了口：“主人，要不把我卖了吧。你把我送到王府，凭我的本事，肯定能卖个好价钱，这样你回家的路费不就有着落了？”

李二一听，眼睛瞬间瞪得老大，满脸的不可置信，下意识地抱紧了八哥，大声说道：“那可不行！这么多年，你就像我的亲人一样，我咋能把你卖了呢？”

八哥歪着脑袋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李二，语气里满是笃定：“主人，你就放心吧！你拿到钱后，赶紧出城，在城西二十里的大树下等我就行。我自有办法脱身。”

李二还是有些犹豫，可看着空空的钱袋，又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，只能咬咬牙，心一横，点头答应了。

到了绛州城，李二带着八哥走在热闹的大街上。八哥也来了兴致，扯着嗓子跟李二唠起嗑来，引得路人纷纷侧目。这一人一鸟的奇特组合，很快就吸引了一位宫中太监的注意。太监好奇地凑过来，瞧了又瞧，听着八哥像人一样说话，眼睛都直了。

太监心想，这么新奇的玩意儿，王爷肯定喜欢。于是，他赶忙回宫，把这事儿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了王爷。王爷一听，立马来了精神，大手一挥，吩咐道：“快，把那人和八哥给本王带过来！”

李二被带到王府后，王爷满脸期待地看着八哥，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，问道：“这鸟儿真有这么神奇？能听懂本王的话不？”

还没等李二开口，八哥就扯着嗓子说道：“王爷好！小的能听懂，有啥想问的，尽管开口！”

王爷被逗得哈哈大笑，笑声在王府里回荡：“有意思，太有意思了！本王想买下这只八哥，你开个价吧。”

李二心里虽然惦记着八哥的话，但还是装出一副不舍的样子，眼眶微微泛红，咬着嘴唇说：“王爷，实不相瞒，我和这八哥相依为命多年，我实在舍不得卖啊。”

王爷一听，眉头微微皱起，有些不悦。这时，八哥却突然说道：“王爷，我愿意留在这儿伺候您！主人，您就答应了吧。”

李二一听，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挣扎，但还是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王爷大喜过望，忙问八哥：“那你说，给多少银子合适？”

八哥扑腾了一下翅膀，清脆地说道：“给十两银子就行，王爷日理万机，可不能被人坑了，别多给。”

王爷听了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，对这八哥越发满意，觉得它不仅聪明伶俐，还会为自己着想，立马吩咐下人取来十两银子。

李二接过银子，手微微颤抖，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，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王府。

王爷迫不及待地和八哥聊了起来，八哥就像个训练有素的小侍从，对答如流，把王爷哄得十分开心。聊了一会儿，八哥突然叫起来：“王爷，小的饿啦，想吃肉。”

王爷赶忙吩咐下人：“快，拿上好的肉来！”

八哥吃饱喝足后，又抖了抖羽毛，说道：“王爷，小的想洗个澡，一路奔波，身上都脏啦。”

王爷也不生气，笑眯眯地让人用金盆装满水，打开鸟笼。八哥欢快地跳进盆里，扑腾着翅膀，溅起一片片水花，洗完后，飞到屋檐上，用尖尖的嘴巴仔细地梳理着羽毛，还时不时跟王爷搭两句话。

过了一会儿，羽毛干了，八哥突然振翅而起，在空中盘旋一圈，用带着浓重乡音的腔调喊道：“王爷，臣去也！”

王爷和侍从们都惊得瞪大了眼睛，眼睁睁地看着八哥越飞越远，消失在天际。王爷气得脸色铁青，双手握拳，大声吼道：“快，给本王把那个卖鸟的人抓回来！”

可等侍从们赶到李二离开的地方，李二早就没了踪影。

后来，有个去秦中的商人，在西安市集上看到了李二。李二正悠闲地走着，那只机灵的八哥稳稳地站在他肩头，时不时欢快地叫上两声，就像在分享着什么有趣的事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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