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郡城的东门外,城南方向,一座东岳庙静静矗立。庙前的古路蜿蜒曲折,路旁的树木枝繁叶茂,茂密的枝叶层层叠叠,将阳光筛成细碎的光影洒落在地面上。微风拂过,枝叶沙沙作响,偶尔有几片枯黄的叶子悠悠飘落,给这里添了几分静谧与寂寥。
这座东岳庙在当地小有名气,不过最让人瞩目的,还是庙大门两侧那两尊高大威严的神像。神像足有一丈多高,百姓们都称它们为“鹰虎神”。它们的面庞极为狰狞,怒目圆睁,铜铃般的眼睛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光,仿佛能看穿人心,锋利的獠牙从嘴角探出,在阴影的笼罩下显得更加森然可怖,让人不寒而栗。身上的肌肉高高隆起,似在积蓄着无尽的力量,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这泥塑的身躯,威风凛凛地降世。每当夜幕降临,月光洒在神像上,勾勒出它们庞大而威严的轮廓,周围的空气都被这股气势所冻结,路过的行人都会不自觉地缩缩脖子,加快脚步,心里暗自想着可千万别冒犯了这两位大神。
庙里住着一位姓任的道士,生活作息规律。每天鸡刚打鸣,天色还未完全放亮。他就缓缓从床上坐起,伸了个懒腰,嘴唇微微蠕动,心里默默念着:“今日也要潜心修行,不负这清修之地。”随后,他双脚稳稳踏地,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神堂。此时,神堂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而古朴的气息,他拿起香烛,轻轻晃动火折子,“噗”的一声,火苗蹿起,熟练地点燃一炷香,然后双手捧着香,缓缓举过头顶,闭上双眼,虔诚地拜了几拜,袅袅香烟升腾而起,在寂静的庙宇中缓缓弥漫开来,与神堂里的陈旧气息交织在一起,将尘世的喧嚣隔绝在外。他静下心来,坐在蒲团上,挺直脊背,开始虔诚地诵经,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庙宇里悠悠回荡,日复一日,从未间断。
一天夜里,月色如水,清冷地洒在庙宇的每一个角落,给整个庙宇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。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偷,趁着夜色悄悄潜入了东岳庙。他猫着腰,像一只狡猾的狐狸,背部高高隆起,双手紧紧贴在身侧,小心翼翼地躲在庙廊的阴暗角落里。此时,庙廊里寂静无声,只有他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,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,紧张得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,他时不时用手去擦拭,大气都不敢出,暗自盘算:“这庙宇香火鼎盛,一定有不少香火钱。等这道士一离开,我就进去大捞一笔,可千万不能被发现。”
终于,鸡叫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,打破了这一地的宁静。道士如往常一样准时起身。他一边在微光下整理衣物,一边轻声念叨:“又是新的一天,愿今日诸事顺遂。”不一会儿,寝室里传来了轻微的洗漱声。小偷听到声音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窃喜的神情。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寝室门,一只手轻轻搭在门框上,脑袋微微探进去,待到确定道士离开后,才猫着腰快速溜进了寝室。
道士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,小偷在里面翻箱倒柜,双手胡乱摸索着。他一会儿打开抽屉,一会儿又翻找箱子,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,生怕弄出大的动静。突然,他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物件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轻微的声响,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。他的身体瞬间僵住,眼睛瞪得极大,惊恐地看向门口,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,心里想着:“完了完了,不会被发现了吧。”过了一会儿,见没什么动静,他才松了口气,继续翻找。可翻遍了整个屋子,他却大失所望,眉头紧紧皱在一起,嘴巴一撇,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懊恼:“这道士怎么这么穷,啥值钱玩意儿都没有。”
就在小偷准备放弃的时候,他偶然发现草席下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。他的眼睛顿时亮得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,嘴角上扬,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,脸上洋溢着惊喜的神情,心里一阵窃喜:“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。”他迫不及待地伸手一摸,竟是三百文钱。“虽然钱不多,但聊胜于无。”小偷小声嘀咕着,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,他快速把钱塞进腰间,双手还下意识地按了按,确认钱放好后,小心翼翼地打开门,猫着腰,像只受惊的老鼠一般,迅速逃离了庙宇,朝着千佛山的方向奔去。
小偷一路狂奔,累得气喘吁吁,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,头发也被汗水浸湿,一缕缕地贴在脸上。他一边跑,一边用手不停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。许久之后,他才总算跑到了千佛山下。此时正值清晨,山间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,白茫茫的雾气弥漫在山间,远处的山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,宛如一幅水墨画,透着一种朦胧的美。山脚下的小溪潺潺流淌,溪水清澈见底,偶尔有几条小鱼游过,溪水流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。小偷双手撑着膝盖,弯着腰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脸上露出一丝放松的神情,心里想着:“这下总算是安全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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