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烘烘的阳光轻柔地洒落在文登县的青瓦白墙之上,勾勒出一幅宁静祥和的美好画面。街巷里,孩童嬉笑追逐,远处传来阵阵炊香,处处洋溢着浓郁的烟火气。周怀瑾和成念山自幼便在这方充满生机的土地上一同读书,一同嬉戏玩耍,自然而然就结为情谊深厚的生死之交。
成念山家境贫寒,破旧的茅屋在风雨中略显单薄,屋内陈设简陋。但周怀瑾从未因此有过丝毫嫌弃,反而常年慷慨接济。周怀瑾较之成念山要年长些,成念山总是亲切地称呼周怀瑾的妻子为嫂嫂。逢年过节,总会带上家人和用心准备的礼物,迈着轻快的步伐踏入周家的庭院拜见问候。彼时,周家院子里张灯结彩,两家人围坐一堂,欢声笑语不断,温馨的场景仿若一家。
后来,命运的阴霾悄然笼罩。周怀瑾的原配妻子在产后不幸染上重病,家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。尽管周怀瑾四处寻医问药,却依旧没能留住她的生命。后来走出悲伤的周怀瑾续娶了王氏。因王氏年轻,成念山出于礼数,从未与她见过面。
一日,阳光正好,微风轻拂着院中的花草。王氏的弟弟前来探望姐姐,周怀瑾在内室设宴招待。屋内布置得温馨而雅致,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,热气腾腾,香气四溢。此时,成念山恰好来访,清脆的叩门声在安静的庭院中响起,打破了片刻的宁静。家人通报后,周怀瑾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,热情地招呼道:“成老弟,快进来一起吃个饭,难得聚聚!”可成念山摆了摆手,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婉拒道:“不了,周兄,你们一家人团聚,我就不打扰了。”周怀瑾赶忙命人将宴席移至客厅,急忙追了出去,一把拉住成念山的胳膊:“老弟,你这是说的什么话,快跟我进去!”成念山拗不过,只好跟着周怀瑾回到客厅。
两人刚在客厅的雕花座椅上坐下,就有仆人神色慌张,脚步急促地匆匆跑进来:“老爷,不好了!乡下田庄的仆人被知县大人下令重重打了一顿!”原来,吏部黄家的牧童,在田边放牛时,牛儿肆意踩踏了周怀瑾家的农田。田埂上,双方因此争吵得面红耳赤,互不相让。黄家牧童回去告知主人后,周怀瑾家的仆人就被捉去了官衙,惨遭无情的鞭打。
周怀瑾得知缘由,顿时怒火中烧,猛的一拍桌子,桌上的茶杯都跟着震了一下:“黄家竟敢如此!他家先辈还曾在我祖父手下当差,如今刚得志,就这般目中无人!不行,我得去找黄家理论理论!”说着,他怒不可遏地起身,大步流星就要往外走。
成念山见状,急忙上前,双手用力按住周怀瑾的肩膀,劝阻道:“周兄,你先冷静冷静!如今这世道,强横不讲理,黑白颠倒。更何况现在那些当官的,大多跟不拿兵器的强盗没两样!你去了又能怎样,说不定还会惹来更大的麻烦!”周怀瑾却听不进去,双手握拳,大声说道:“难道就这么算了?我咽不下这口气!”“周兄,咱们再从长计议,别冲动啊!”成念山再三苦劝,周怀瑾这才勉强作罢。
可他心中的怒火并未平息,当晚,躺在雕花木床上,他翻来覆去,床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,难以入眠,双手不时地紧握成拳又松开。窗外,夜色深沉,万籁俱寂,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,更衬出他内心的烦躁。
天亮后,阳光透过窗户纸洒在屋内,周怀瑾对家人说:“黄家欺我,这笔账先记下。那知县是朝廷任命的官员,本应秉公断案,可如今却像狗一样,听凭权势人家指使!我要呈状惩治黄家牧童,看他如何处置。”家人纷纷在一旁怂恿,“老爷,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!”周怀瑾心意已决,在书房的书案前,眉头紧锁,奋笔疾书,挥笔写好状子,便去见知县。
知县府内,气氛压抑而沉闷。知县看了状子,脸色一沉,眉头拧成了一个“川”字,竟一把撕碎扔在地上。周怀瑾怒不可遏,手指着知县,身体微微颤抖,大声指责道:“你身为朝廷命官,为何如此不公?”知县恼羞成怒,脸涨得通红,当即下令:“把他给我抓起来,关进大牢!”
辰时过后,成念山前往周怀瑾家拜访,得知他进城告状,赶忙追到城里。阴暗潮湿的牢房中,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,周怀瑾已然被关进大牢。成念山焦急地冲到牢门前,双手紧紧抓住牢门的栅栏,喊道:“周兄,你这可如何是好?”周怀瑾无奈地叹着气,垂着头,肩膀微微下垂说:“我也没想到会这样,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。”成念山急得在牢房外不停地跺脚,双手不停地挠着头,却一时想不出办法。牢房外,天色阴沉,仿佛也在为周怀瑾的遭遇而哀伤。
这时,县衙里捕获了三名海盗,知县与黄家趁机贿赂他们,让他们诬陷周怀瑾是同党。知县依据这份伪证,上报革去周怀瑾的秀才功名,还对他施以酷刑。昏暗的牢房里,光线昏暗,只有几缕微弱的阳光从狭小的窗户缝隙中透进来。成念山入狱探望,看着饱受折磨的周怀瑾,两人相对,心中满是凄酸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。成念山向前一步,握住周怀瑾的手说:“周兄,咱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,得想办法向朝廷申诉冤情!”周怀瑾却无奈地摇了摇头,苦笑着说:“我如今被困大牢,如同笼中鸟,虽有个年幼的弟弟周怀玉,也只能给我送些囚饭。这冤情,怕是难申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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