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治初年,历经多年的兵荒马乱,天下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安宁,然而,这安宁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,乱象依旧如野草般层出不穷。
“谢迁之乱”骤然爆发,刹那间,战火熊熊燃起,黑烟滚滚升腾,遮天蔽日。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神色慌张的百姓,有的背着破旧的包裹,脚步匆匆,眼中满是迷茫与恐惧;有的聚在一起,满脸愁容地小声议论,声音中带着颤抖与无奈。“这日子刚安稳点,又要遭罪咯!”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汉子,声音中带着哭腔,唉声叹气地说道。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,脸上刻满了岁月与苦难的痕迹,无奈地摇头,苦笑道:“是啊,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,只是可怜了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。”
在这场混乱中,许多官员的府邸都被叛贼蛮横地占据,沦为贼窝。学使王七襄的宅院,也不幸成为了强盗们觊觎的目标。大批强盗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,他们的叫嚷声、抢掠声打破了这里曾经的宁静,将这座宅院改造成贼兵的重要据点。
官兵们经过多日浴血奋战,喊杀声震天,鲜血染红了土地。终于,他们成功攻破城池,对叛贼展开全面清剿。当王七襄踏入自家那曾经熟悉的宅院时,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。他的瞳孔瞬间放大,震惊得呆立当场,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,半晌说不出话来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。院子里,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各处,鲜血还在汩汩地流淌,浓稠的血水顺着台阶蜿蜒而下,一直蔓延到大门之外,在阳光的照耀下,反射出刺目的暗红色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令人窒息的沉重,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。
“这……这怎么会变成这样!”王七襄满脸悲愤,双眉紧紧锁在一起,形成一个深深的“川”字,眼中燃烧着怒火。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,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。他强忍着内心翻涌的不适,转身看向身旁同样面露惊恐、脸色煞白的随从,声音不自觉地提高,近乎嘶吼:“快,赶紧找人把尸体清理了,把血迹洗刷干净!”好像只要这样做了,就能让生活回到从前。随从们不敢有丝毫耽搁,脚步慌乱地赶忙领命匆匆而去。
清理完毕后,王七襄搬进了宅院。他满心期待着生活能就此恢复往日的平静。然而,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,事与愿违,一系列怪事如同阴云般接踵而至。
大白天,阳光虽然照耀着宅院,但却驱不散那股诡异的寒意。宅院的各个角落时常会出现一些若隐若现的身影,那些鬼魂仿若缥缈的烟雾,在庭院中飘荡,每一次出现都带着一股阴森之气。王七襄每次看到,都感觉头皮发麻,寒毛直竖。而到了夜晚,整个宅院更是被诡异的氛围所笼罩。月光洒在地上,仿佛铺上了一层惨白的霜。床底下时不时闪烁着幽绿鬼火,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阵寒意;墙角里,偶尔传来阵阵凄惨的鬼哭声,那声音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,划破寂静的夜空,在宅院里回荡,让人毛骨悚然。王七襄躺在床榻上,听着这些声音,心里直发毛,脊背阵阵发凉,暗自思忖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难道这些冤魂不肯罢休?”此时他眉头紧蹙,额头满是汗珠。
这日,王七襄家门前走过几个路人。其中一个年轻后生,好奇地朝院子张望,小声嘀咕:“听说这宅子里闹鬼呢,晚上哭声不断,真的假的?”话音刚落,另一个稍年长些的,神色紧张地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,眼神中带着畏惧,低声说道:“可别乱说,小心惹祸上身。”
一天,书生王皞迪因事借住在王七襄家中。夜深人静,万籁俱寂。王皞迪正沉浸在梦乡之中,突然,一阵细微的声音从床底下传来,隐隐听到似有人在轻声呼唤他的名字:“皞迪!皞迪!”起初,声音微弱得如同蚊子的嗡嗡声,王皞迪迷迷糊糊中以为是自己听错了,并未在意。可很快,那声音越来越大,紧接着,一个凄惨至极的声音哭诉道:“我死得好苦呀!”刹那间,整个院子里都回荡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声,那哭声中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哀怨,仿佛要将这世间的所有苦难都倾诉出来。王皞迪惊恐地从床上坐起,眼睛瞪得滚圆,心脏砰砰狂跳,声音颤抖地喊道:“谁?是谁在那里!”他脑海中一片空白,只有深深的恐惧在蔓延。然而,回应他的只有那令人胆寒的哭声,这让他更加害怕,手脚都开始微微颤抖,脸上惨白一片。
王七襄在自己的房间里也听到了这骇人的动静,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他心中一惊,怒目圆睁,下意识地认为不能让这些鬼魂如此嚣张,毫不犹豫地提起宝剑,大步冲进了王皞迪的房间。大声呵斥道:“你们这些鬼魂,难道不知道我是王学院吗?”然而,回应他的只是众鬼那一阵阵嗤笑,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,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。王七襄又惊又怒,握着宝剑的手微微颤抖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心中满是不甘:“我平日里让人敬畏,如今面对这些鬼魂却毫无办法,这如何能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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