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圆想起了进城时的见闻。
“王师兄,这几日我不在城中,回来时见城外多了不少粥棚施粥,听守城的兵卒说……是‘白莲教’所为?”
方圆看似随意地问道。
王胖子听闻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“也不知最近从哪冒出来这么个玩意儿。一开始,咱都以为只是个不知名的小教派。
你也知道,这等传教之事,官府向来是不许的。可谁能想到,
它竟越闹越大。现在好像县衙那边也没什么好办法!”
方圆眉头微蹙,私自聚众传教,这可是触了朝廷的逆鳞。
这是古代的世界,世人多愚昧。
神权若凌驾皇权之上,煽动民心,动摇国本,历朝历代都是诛九族的大罪。
县衙……竟然压不住?
王胖子胖脸上惯有的笑容早已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忧色。
他叹了口气,压低了声音:“一开始,县尊老爷和武县尉也没太当回事,
只当是哪个不开眼的小教派糊弄流民,派了几班衙役去驱散抓人。
可抓回来的,尽是些一问三不知的普通百姓,真正的核心人物一个没逮着。而且……”
他顿了顿,左右看了看,声音压得更低:“据回来的捕快私下说,
那些维持粥棚秩序、分发物资的‘教众’里,明显混着练家子!
身手不弱,进退有据,绝不是普通百姓!有一次冲突,县衙的人差点吃了亏。
武县尉亲自带人去看过,回来后就下令暂缓强硬驱赶,只是加强监视,勒令他们不得进城。”
方圆眼中精光一闪。
武县尉是三品武者,眼光毒辣,他亲自查看后选择暂缓,
说明那些白莲教众展现出的武力,让县衙都感到了棘手!
要知道,县衙代表的官府,才是清河县真正的武力核心!
抛开高高在上的朝廷大军不提,单是本县的驻军、精锐捕快、武县尉这样的高手,综合实力远超三大帮派。
连他们都觉得难办……
王胖子似乎想起了什么,低声复述出来:
“香火为媒,神魂为契;白莲接引,超脱轮回……这就是他们的口号!听着很唬人!”
香火为媒,神魂为契;白莲接引,超脱轮回...
方圆咀嚼着这句话,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煽动力扑面而来,
直指人心对生死、苦难的终极恐惧与渴望,
他们眼下靠着施粥收拢人心,看似安稳,可流民越聚越多,一传十十传百。
有着前世的经验,方圆深知这里面有多恐怖。
信众滚雪球一般增长……一旦时机成熟,或是粥棚供不应求,难保不会生乱!
他看着王胖子,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:
“师兄可知他们这么做,图什么?我不信这世上真有人会无缘无故、不求回报地散尽家财,
救济素不相识的流民。白莲教,到底想要什么?”
这才是问题的核心!是钱财?是权力?还是……更可怕的东西?
王胖子苦恼地摇摇头,胖手一摊:
“我也动用了商行的路子去探查过。可邪门就邪门在这里!
他们好像真的只是在‘行善积德’,除了传教口号,没向流民索要钱财,
也没逼迫他们做什么,就是每日施粥、分发些御寒的旧衣,
甚至还有懂点医术的教众给伤病者简单诊治。流民对他们感恩戴德,口口相传,影响力越来越大。
城内几大帮派这才作罢,毕竟这和他们的利益没有冲突。”
王胖子又想了想,觉得也没什么可对方圆隐瞒的:
“听说县衙那边安插进去的人,也只能接触到外围,核心的东西半点摸不着。”
他顿了顿,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与不安:“若说图谋,眼下看到的,似乎就是……信仰?
可信仰这玩意儿,看不见摸不着,他们费这么大劲,就为了让人信他们那套说辞?
这投入和产出,完全不成正比啊!”
王胖子疑惑,这也正是他警惕的地方。
无所图谋远比有所图谋更加危险。
方圆立刻懂他的意思,只是信仰吗?
除非,这“信仰”本身,或者通过聚集信徒所能达成的某个更深层目的,其价值远超金钱和寻常权力!
“香火为媒,神魂为契……”方圆再次默念这句口号,总觉得其中藏着某种令人不安的暗示。
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,沉甸甸地压在心头。
王胖子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灼灼地盯着方圆,语气加重:
“方师弟,……这次清河擂,至关重要!恐怕比我们原先想的,还要重要得多!”
方圆点点头,他当然知道清河擂重要。
见方圆不理解他的意思。
王胖子深吸一口气,解释道:
“这不仅仅是一场县城内的比武扬名!更重要的是,它是通往郡城的一块跳板,离开清河县这趟浑水的机会!
一个获得新身份、在郡城真正站稳脚跟的绝佳契机!”
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却字字清晰:“师弟,师兄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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