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鼎鼎大名的五虎门。
名字上实在太过相似,由不得他不多想。
莫非……此“五虎”与彼“五虎”有什么关联?
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,无凭无据,他也不好贸然追问,只是点了点头,表示理解:
“既是如此,是陈某唐突了。”
武县尉摆摆手,表示无妨,他之所以刻意交好陈正阳,
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便是,他发现,在清河县这有数的几位三品武者中,
唯有陈正阳,在得到五虎养生法后,竟然真的能入门修炼,并隐隐产生效果!
其他人,包括他自己,尝试之后要么毫无头绪,要么不得章法瞎练一气。
这让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,陈正阳或许具备某种他自己都未察觉的、与众不同的“天赋”,
一种能够契合这门特殊功法的体质。
这才是他愿意力保方圆、站在正阳武馆这边,与黑心虎周旋的重要原因之一,
陈正阳的价值,远比他表面上看起来要大。
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清河县的治安琐事,武县尉见探问不出更多关于功法进度的细节,便起身告辞:
“陈兄还需静养,武某衙门里还有些公务,就不多叨扰了。
那‘五虎丹’若用完了,或修行上有何疑难,随时可来寻我。”
“有劳武兄费心。”陈正阳将他送至静室门口。
看着武县尉的身影穿过庭院,消失在院门之外,陈正阳脸上的平静缓缓褪去,眉头微微蹙起。
他慢慢踱回蒲团边,却没有立刻坐下。
“武县尉……似乎对我这养生法的修炼进度,格外在意。”
他重新盘膝坐下,闭上双眼,凝神内视,小心翼翼地按照“五虎养生法”的路径,
催动体内那微弱的内息缓缓流转。
气血所过之处,确实带来一种温润的滋养感,沉疴已久的经脉似乎也松快了一丝,
并无任何滞涩或邪异之感。运行数个周天后,除了淡淡的疲惫,并未发现任何不妥。
难道是受伤之后,自己变得多疑了?
陈正阳睁开眼,望着跳跃的灯焰,沉默良久。
武县尉与他相识多年,彼此也算有些情分在,又同是官府与地方武行之间需要维系关系的重要纽带。
或许,真是自己多心了?对方只是热心,希望这功法真能治好自己这身麻烦的旧伤?
“希望……是我多想了吧。”
他最终喃喃道,将那缕疑虑强行按下。
...
清河县码头,喧嚣被一道破旧木门隔绝在外。
某处不起眼的低矮民宅内,浓郁苦涩的药香几乎凝成实质,弥漫在每一个角落。
光线从糊着厚纸的窄窗透进来,昏昏沉沉,照着屋内简陋的陈设和地上散落的染血布条。
一个赤着上身的汉子坐在床沿,正咬着牙,将一截发黄的麻布狠狠勒向自己胸膛。
那里,一道伤口狰狞外翻,皮肉呈现出暗红色,边缘微微外卷,深可见骨,
鲜血仍在缓慢渗出,将新缠上去的布条迅速染红。
“嘶——”汉子额角青筋跳动,豆大的汗珠滚落,“五虎门的刀……真他娘的邪性!”
他低声咒骂,眼中却燃烧着更炽烈的恨意与暴戾。
逍遥门那群杂碎,为了抓他回去,竟然舍得下如此血本,请动了五虎门的刀客!
那一刀留下的不止是皮肉伤,更有一股刁钻阴毒的气劲盘踞在伤口深处,
不断侵蚀他的气血,让他这身三品的修为都难以快速复原。
气劲说明伤他的人刀法在一个极高的境界,才会产生气劲!
这处码头边的破落宅院,是他临时找到的藏身养伤之所,鱼龙混杂,本想着靠近黑市,
方便出手身上那几本见不得光的功法秘籍,换些银子购买上好的伤药。
可这鬼地方的穷酸程度超乎想象,真正识货又出得起价的人寥寥无几。
“一群穷鬼,废物!”他包扎好伤口,胡乱披上一件脏污的外袍,眼神阴鸷地扫过空荡荡的屋内,
“早晚有一天,老子恢复功力,把逍遥门,五虎门,还有这破地方……全宰了!”
“吱呀——”
一声极其轻微、几乎被码头远处装卸货物的嘈杂掩盖的门轴转动声,传入他耳中。
不是风。这破门,没风的时候绝不会自己响。
汉子眼神骤然一缩,所有的暴怒与痛楚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猎食者般的警觉与凶光。
他如同蓄势待发的豹子,无声无息地从床上弹起,脚尖一勾,
床边那柄刃口带着暗红血槽的沉重钢刀已然入手,横在身前。
堂屋那扇薄薄的木门,被缓缓推开。
一个身着公门皂衣、腰挎制式铁尺的年轻人侧身闪了进来,动作干脆利落,目光锐利地扫向屋内。
他看起来年纪不大,面容尚带几分青涩,但眉眼间却有种异于常人的沉稳,甚至是……一种刻意收敛的锋芒。
四目相对!
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,浪里白条眼中凶光暴涨!管他是谁,找到这里,就是死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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