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知自己虽堪比一品武者,但在这藏龙卧虎的县城根下,
与地头蛇全面冲突绝非明智之举,好汉不吃眼前亏。
然而,他们刚挪动几步。
“谁敢在此闹事?!”
一声沉喝如同闷雷般炸响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!
城门内侧,快步走出一名中年汉子,约莫四十岁年纪,
身穿剪裁合体的黑色劲装,胸口绣着一个狰狞的虎头,正是黑虎堂的标志。
他身形不算魁梧,但步履沉稳,眼神锐利如鹰,周身气息精悍,远非三癞子之流可比。
他一出现,周围的兵卒和泼皮都下意识地收敛了几分。
中年汉子目光一扫,瞬间看清了场中形势,最后冰冷的目光锁定在方圆身上,带着审视与压迫:
“就是你小子,打伤我黑虎堂的人,在此闹事?”
方圆将柳婉婉和小豆丁护在身后,面对这明显是武者的中年汉子,
神色依旧沉静,淡淡地开口,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:
“路引,是我花了五两银子,从你们黑虎堂的人手中买的。我们,只是逃难的百姓,想求一条活路进城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迎上那中年汉子,语气陡然转厉:
“若再相逼,休怪我——拼命!”
那中年汉子闻言,眼神微微闪动,没有立刻动手。
他仔细打量着方圆,从他那沉稳的站姿气势,
都在告诉他,眼前这个年轻人绝非普通难民!
他在快速评估着动手的代价和可能带来的麻烦。
一旁的三癞子还在雪地里微弱地呻吟着,王老棍则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一幕,
暗自庆幸自己刚才躲过一劫。
那黑衣中年人面色阴沉如水,最终下定决心寒声道:
“小子,打了我们黑虎堂的脸,还想一走了之?
这世上,还没人能这般轻易从我黑虎堂手下全身而退!”
“呵,”方圆闻言,非但不惧,反而发出一声冷笑,
“既然如此,那就来碰一碰,看看今日,是谁不能全身而退!”
话音未落,他反手便握住了腰间那柄磨得雪亮的柴刀!
柴刀出鞘,并无耀眼寒光,只有一股质朴而冰冷的杀伐之气弥漫开来。
若换作旁人,手持柴刀对阵,王老棍等人定要嗤笑其不自量力,
但此刻,见识过方圆的身手与狠辣力道,无人再敢小觑这柄看似寻常的柴刀!
那被称作“黑子”的黑虎堂执事,眼神更是瞬间凝重到了极点。
他不敢有丝毫托大,双拳缓缓提起,摆出拳架之上,显然已动了真格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。
“哒、哒、哒——”
一匹神骏的黑鬃马缓缓行来,马背上,一名身着青色劲装、面容儒雅却目光如电的中年男子,
正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。
他,正是这清河县中颇有名望的“正阳武馆”馆主——陈正阳。
陈正阳端坐马背,心中已是暗赞不已:
“好扎实的根基!下盘稳如老松,发力时腰马合一,没有丝毫多余动作,这绝非寻常野路子!”
“更难得的是这份精准控制!卸人关节却不碎其骨,这份对力道的精妙把握,
我武馆里那些苦练了五六年的内门弟子,也未必能做到!”
“面对兵卒构陷、地痞围攻,临危不乱,先护家人周全,再展露肌肉以示警告,
最后言明底线,逼对方权衡。有勇有谋,沉得住气,
更兼一身不俗的根骨……是块真正未经雕琢的璞玉好材料!”
眼见双方即将血溅五步,陈正阳不再旁观,轻轻一夹马腹,
驱马来到场中,目光淡淡地扫向那黑衣执事,语气平和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:
“黑子,适可而止吧。你们黑虎堂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手段,
平日里关起门来玩玩也就罢了,在这光天化日、众目睽睽之下,还是给自己留点脸面为好。”
那被称为黑子的中年人,显然认得陈正阳。
他咬了咬牙,强压怒火道:
“陈馆主!并非我等生事,是这小子出手狠毒,废了我黑虎堂的兄弟!
此事若就这么算了,我黑虎堂日后还如何在清河县立足?”
陈正阳却根本不听他辩解,直接打断:
“你们那套把戏,骗得了别人,骗不过我陈某。这三人,今日我正阳武馆保下了。”
他语气陡然转冷,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:
“若你们堂主觉得不妥,有任何问题,让他亲自来我武馆说道说道!
现在,带着你的人,立刻从我眼前消失!”
黑子被他目光所慑,心中顿时一凛,知道今日之事已不可为。
他脸色变幻数次,最终只能恨恨地瞪了方圆一眼,悻悻地一挥手:“我们走!”
黑子面色铁青,正欲带着手下灰溜溜离去,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清冷的低喝:
“且慢!”
这一声不高,却让黑子及他手下所有人的脚步都钉在了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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