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在傅云景无微不至的呵护与两人共同的期待中悄然流逝。苏澜的孕肚日渐隆起,如同孕育着希望的温暖弧线。傅云景的紧张感并未随着时间消退,反而在预产期临近时达到了顶峰。他几乎推掉了所有工作,寸步不离地守在苏澜身边,手机24小时保持畅通,待产包检查了一遍又一遍,车辆时刻保持满油状态,仿佛随时准备奔赴“战场”。
这天深夜,万籁俱寂。苏澜在睡梦中忽然被一阵规律性的、逐渐加强的腹部紧缩感唤醒。她轻轻吸了口气,并没有立刻惊动身边浅眠的傅云景,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抚上高耸的肚子,感受着里面小生命迫不及待的信号。
然而,她细微的抽气声和身体瞬间的紧绷,还是立刻惊动了一直处于高度警觉状态的傅云景。
“澜澜?”他几乎是瞬间清醒,猛地支起身,打开床头暖灯,紧张地看向她,“怎么了?是不是……?” 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,更多的是显而易见的慌乱。
苏澜抓住他的手,努力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,尽管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:“好像……开始了。宫缩……有点规律了。”
傅云景的瞳孔猛地一缩,尽管早已演练过无数次,但真到了这一刻,他还是有瞬间的大脑空白。但他强大的自制力迅速压下翻涌的情绪,深吸一口气,动作却快得惊人。
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他一边沉稳地说着,一边迅速起身,按照演练过无数次的那样,先扶苏澜慢慢坐起,帮她穿上柔软的拖鞋,然后立刻拿出手机,先后拨通了医院和司机的电话,语气冷静、条理清晰,但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。
他小心地搀扶着苏澜,拿起早已准备在床头的待产包,稳步走向门口。电梯下行时,他紧紧握着苏澜的手,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,不停地低声安抚:“深呼吸,老婆,就像我们练习的那样……对,很好……我在,我一直都在。”
医院,产房外的走廊似乎变得无比漫长。
傅云景穿着无菌服,全程陪在苏澜身边。他紧紧握着她的手,成为她疼痛袭来时最坚实的依靠。苏澜的每一次皱眉,每一次因阵痛而发出的闷哼,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。他的额头甚至比苏澜出得汗还多,脸色也有些发白,但他始终强撑着,用最温柔、最坚定的声音在她耳边鼓励:
“澜澜,你很棒……非常棒……”
“看着我,深呼吸……对,就是这样……”
“我们的宝宝很快就要出来见我们了……”
“我爱你,老婆,坚持住……”
他的声音成了苏澜在疼痛海洋中漂浮时,唯一能抓住的浮木。她用力回握着他的手,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,但他毫不在意,只是更紧地回握,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。
当医生宣布宫口开全,进入最后分娩阶段时,傅云景的眼眶瞬间红了。他俯身在苏澜汗湿的额头上印下一个重重的、带着咸湿泪意的吻,声音哽咽却无比清晰:“老婆,最后一步了!我们一起,迎接我们的宝宝!”
最后的产程,紧张而激烈。傅云景忘记了周围的一切,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苏澜因用力而紧绷的脸,和她死死抓住自己的手。他跟着医生的指令,一起为她加油鼓劲,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。
终于——
“哇啊——!”
一声响亮而清脆的婴儿啼哭,如同天籁,骤然划破了产房里紧张的气氛,也瞬间击碎了傅云景所有强撑的镇定。
那一刻,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傅云景猛地僵住,所有的声音都离他远去,只剩下那声啼哭在耳边回荡。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被护士托起的、那个小小的、浑身通红、还带着胎脂、正用力啼哭的小生命,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。
医生笑着恭喜:“恭喜傅先生,傅太太,是个非常健康的男孩,六斤八两!”
苏澜脱力地瘫在产床上,浑身被汗水浸透,脸色苍白,却在听到哭声和医生话的瞬间,露出了一个虚弱却无比满足、仿佛承载了所有星辰的笑容。她艰难地转过头,想看看孩子,也想看看傅云景。
然后,她看到了令她终生难忘的一幕。
傅云景,那个在任何大场面面前都从容不迫、掌控全局的男人,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护士怀中那个挥舞着小拳头啼哭的婴儿,眼眶通红,泪水毫无预兆地、汹涌地夺眶而出,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滚落。他没有发出声音,只是肩膀微微颤抖,紧握着苏澜的手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,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、巨大的温柔。
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发不出任何音节。过了好几秒,他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那声音破碎不堪,带着剧烈的颤抖和浓重的哭腔,俯身靠近苏澜,哽咽着说:
“澜澜……看到了吗?我们的……我们的儿子……他……他来了……”
说完这句,他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,将脸埋在她颈窝,滚烫的泪水迅速濡湿了她的衣领。那是一个父亲在看到自己血脉延续时,最原始、最无法抑制的激动与喜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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