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朝成化年间,江南水乡有座桃花镇。镇不大,却因扼守漕运要道,南来北往的商客络绎不绝,临街的绸缎庄、茶叶铺整日里人声鼎沸,连巷尾的小酒馆都飘着醉人的酒香,一派繁华景象。
镇东头的沈府,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富户。老爷沈裕堂年近五旬,靠着祖上传下的丝绸生意,又兼营茶叶贩运,攒下了万贯家财。可这位沈老爷却有块心病 —— 独子沈文昭。
沈文昭自幼聪慧,可偏生不爱读书,整日里领着镇上的几个泼皮,要么在河边摸鱼,要么在酒馆赌钱,活脱脱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。沈裕堂气得吹胡子瞪眼,打也打了,骂也骂了,可沈文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依旧我行我素。
眼瞅着沈文昭满了二十,沈裕堂急着给他定了门亲事,女方是邻镇苏家的女儿,名叫苏婉娘。这苏婉娘生得眉目清秀,皮肤白得像上好的宣纸,性子又温顺,进门后每日里操持家务,伺候公婆,样样都做得妥帖。
新婚头一个月,沈文昭对苏婉娘倒是新鲜,每日里早早归家,两人在房里说些悄悄话,连出门都要牵着她的手。可没过多久,他便觉得腻了,又开始往外跑,常常喝得醉醺醺的深夜才归,对苏婉娘也日渐冷淡。苏婉娘心里委屈,却只是默默垂泪,依旧每日里端茶倒水,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这日傍晚,沈文昭在镇上的 “醉仙楼” 喝酒,正喝到兴头上,忽然见邻桌坐着个老者。那老者穿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,鹤发童颜,可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,像是能看透人心。见沈文昭看他,老者端着酒杯走了过来,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:“公子看着面色憔悴,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?”
沈文昭醉眼朦胧,摆了摆手:“烦心事倒是没有,就是觉得日子没意思。”
老者嘿嘿一笑,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册,封面用朱砂写着 “合欢秘录” 四个字,墨迹发黑,像是渗了血。“公子若信我,便看看这个。此乃我祖上传下的秘本,专能解夫妻间的乏味,保准让你重拾欢趣。”
沈文昭一听,眼睛顿时亮了,一把抢过书册。翻开一看,里面的图画歪歪扭扭,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,文字更是晦涩,字里行间都带着一股阴寒之气。他越看越入迷,仿佛被勾了魂一般,连酒都忘了喝。
“这…… 这书真能有用?” 沈文昭抬头问。
老者压低声音,凑到他耳边:“此乃仙家秘术,非有缘人不得见。我看公子面有慧根,才敢相赠。只是切记,此书不可外传,更不可日日研习,否则…… 必遭天谴。”
沈文昭连连点头,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,老者却摆了摆手:“公子若是真心喜欢,便是此书的造化,何谈银钱?” 说罢,转身就走,脚步轻得像一阵风,眨眼间便消失在楼外的暮色里。
沈文昭揣着书册回了家,心怦怦直跳。他把苏婉娘叫进房,关紧门窗,才把书册掏出来。苏婉娘一看封面,脸顿时红透了,伸手要推:“相公,这…… 这是什么污秽东西,快扔了吧。”
“你懂什么?” 沈文昭按住她的手,“这是高人赠的秘本,能让咱们夫妻和好如初。你且看看,照着做便是。”
苏婉娘半推半就,低头看了几页,只觉得浑身发寒,那些图画像是活的一般,在眼前晃来晃去。可她素来听沈文昭的话,终究还是点了头。
当晚,两人便照着书册上的法子行事。起初,沈文昭只觉得浑身燥热,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,对苏婉娘的兴趣也重新燃了起来。接下来的几日,他日日缠着苏婉娘,把老者的叮嘱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可没过半个月,沈文昭便觉得不对劲了。他开始整日里头晕,手脚发软,连走路都打晃,脸色白得像纸,眼窝也深深陷了下去。苏婉娘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劝他歇着,他却只当是劳累,依旧不肯停。
又过了几日,沈文昭竟直接倒在了床上,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。沈裕堂吓得魂飞魄散,连忙请了镇上最有名的李郎中。李郎中把完脉,脸色沉得像乌云,半晌才叹了口气:“沈公子这是…… 纵欲过度,伤及根本了。若再这么下去,怕是……”
沈文昭这才慌了神,可身体早已不听使唤,只能躺在床上暗自懊悔。苏婉娘每日里端药喂饭,悉心照料,可沈文昭的身子却一天比一天差,夜里还常常做噩梦,梦见那本 “合欢秘录” 上的图画变成了厉鬼,扑上来咬他的脖子。
这日清晨,苏婉娘去街上买米,刚走到巷口,就见一个道士站在那里。那道士穿一件灰布道袍,头发用木簪挽着,面色冷峻,一双眼睛像寒星,直直地盯着她。“夫人面带死气,家中怕是有重症之人吧?”
苏婉娘吓了一跳,忙问:“道长怎会知晓?”
“贫道略通相术,见夫人印堂发黑,定是家中有人遭了邪祟。” 道士说,“若信我,便带贫道去看看,或许还能救一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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