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要拎出来说,得倒回三十多年前。那会儿乡下人种地,真是把力气往泥里砸,地里的庄稼全靠一口老井续命。老根那时候刚过二十,正是浑身是劲的年纪。为了赶在天亮前把两亩玉米地浇透,他半夜就扛着锄头、提着马灯,深一脚浅一脚往村东头的地走。
可谁都知道,村东头那片地邪门得很 —— 紧挨着乱葬岗。早年间打仗、闹瘟疫,死了人没地方埋,都往那儿扔;后来村里夭折的娃、没儿没女的孤老,也都埋在那儿。一到晚上,风刮过坟头草,“呜呜” 的声儿跟女人哭似的,平时连野狗都绕着走,更别说人了。
老根到地边时,月亮早躲进云彩里了,天黑得能攥出水,只有马灯那点光在黑夜里晃,照得周围的玉米叶子影影绰绰,乍一看像站着一排低头的人。他没心思琢磨这些,挽起裤腿就下了井台,抓住 “咕噜”(方言:井边提水的轱辘)往上摇。井水 “哗啦啦” 流进渠里,在死静的夜里,那声儿听得格外清楚,连远处坟头的土块被风吹落的 “簌簌” 声,都能捎带着听见。
浇到半亩地时,身后突然飘来个沙哑的声儿,慢悠悠地问:“大兄弟,有火柴没?借个火,抽口烟。”
老根手里的咕噜猛地顿了一下,心里 “咯噔” 一下 —— 这半夜三更的,谁会来这鬼地方?他回头看,马灯的光刚好照到跟前,只见一个老头站在那儿,穿件洗得发白的破蓝布褂子,裤脚卷到膝盖,露着干瘦的小腿,脚上是双快磨穿底的布鞋。老头的脸藏在马灯照不到的阴影里,只能看见嘴角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卷,烟丝都快掉下来了。
“你也是来浇地的?” 老根一边问,一边往裤兜里摸火柴。那时候农村汉子都揣着洋火,方便随时抽口烟。他摸出火柴盒,刚要掀开,抬头想递过去,可眼前的老头 “唰” 地一下没了影 —— 马灯的光晃了晃,周围只剩玉米叶子 “沙沙” 响,还有井水 “哗哗” 流的声儿,刚才那老头站的地方,只有几棵野草被风吹得晃。
老根的后背瞬间就凉了,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。他刚才看得真切,那老头就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,怎么眨眼就没了?他硬着头皮喊了两声:“有人吗?我这儿有火柴!你不是要借火吗?出来啊!” 可喊了半天,只有他的声音在地里打了个转,又飘回耳边,连个回音都没有。
他再也待不下去了,扔下咕噜就往回跑,锄头和马灯在手里晃得厉害,马灯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跟着。他回头看了好几次,黑夜里啥都没有,可那 “哒哒” 的脚步声,就像贴在脚后跟似的。
第二天一早,老根攥着还没打开的火柴盒,跟村里的刘老汉说了这事。刘老汉一听,眉头立马皱成了疙瘩,叹着气说:“你怕是遇到老烟枪了。”
老根愣了:“老烟枪是谁?”
刘老汉蹲在门槛上,摸出旱烟袋点着,抽了一口才说:“老烟枪是十多年前没的,活着的时候烟瘾大得吓人,烟杆儿就没离过手,大伙儿都叫他老烟枪。他没儿没女,死了就埋在村东头的乱葬岗。我还记得,他下葬的时候,手里还攥着半盒没开完的火柴呢。”
老根一听,腿当时就软了,一屁股坐在地上 —— 昨晚那老头叼着的烟卷、沙哑的声儿,跟刘老汉说的老烟枪一模一样!而且那老头穿的蓝布褂子,是前些年农村老人才穿的样式,这两年早就没人穿了。
后来村里人才说,老烟枪死了之后一直惦记着抽烟,有时候半夜会在乱葬岗附近转悠,遇到过路人就借火柴。之前有个村民半夜路过那儿,也遇到过这事,当时没当回事,回家就发起高烧,说胡话喊 “借火柴”,烧了三天三夜才退。
从那以后,老根再也不敢半夜去村东头浇地了。就算白天去,路过乱葬岗也得绕着走,走的时候还得时不时回头看,总怕身后突然冒出个要借火柴的老头。村里的人也都叮嘱自家娃,别往乱葬岗附近凑,尤其是晚上,生怕撞着不干净的东西。
直到现在,村里的老人坐在一起聊天,提起这事还会压低声音说:“那老烟枪的魂啊,怕是还没断了烟瘾,说不定哪天半夜,还在那儿等着有人递一根火柴呢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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