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 年,那个偏远而宁静的小镇,被夜幕笼罩,四周一片死寂,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,更衬出夜的深沉。昏黄的路灯在雾气中摇曳,将小镇的影子拉得悠长,仿佛连灯光也被这无尽的哀伤浸透。
张四水的家,隐没在小镇边缘的黑暗里,院子里的老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,像是在低声呜咽。屋内,灯光昏暗,张四水正为他那因车祸离世的儿子张力准备头七饭。桌上摆满了张力生前最爱吃的菜,热气腾腾,却暖不了张四水那颗如坠冰窖的心。
自从妻子早逝,张四水就独自拉扯着张力长大。那些年的艰辛,旁人无法体会,好在张力懂事孝顺,高中毕业就留在小镇做起小买卖,只为能陪伴父亲。本以为日子会慢慢好起来,可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,无情地夺走了他的全部希望,只留下张四水在这冰冷的世界里,独自承受着丧子之痛。
往昔温暖与残酷现实
张四水独自拉扯张力长大的那些年,日子就像被苦水浸泡过。为了供张力读书,张四水起早贪黑,干着各种体力活,农忙时在田间劳作,农闲时就去镇上打零工。每一分钱,都浸透着他的汗水。
好在张力懂事孝顺,总是在放学后帮着父亲分担家务。夏日的夜晚,父子俩会坐在院子里,伴着虫鸣,分享着一天的琐碎。张力会兴高采烈地讲着学校里的趣事,逗得张四水哈哈大笑,那些疲惫与艰辛,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。
然而,命运却在那个平常的清晨,露出了狰狞的獠牙。那天,天还未亮,张力就像往常一样,拉着一小车水果去临镇赶集。他哼着小曲,满心期待着能多卖些钱,给父亲买件新衣裳。
突然,身后的公路上传来大型货车的轰鸣声,那声音越来越近,像一头失控的猛兽。还没等张力反应过来,一辆蓝色的集装箱货车如脱缰野马般朝着他撞了过来。只听一声巨响,张力连人带车被撞飞数米远。
货车司机高林广,因疲劳驾驶,在迷糊中酿成了这场惨剧。直到货车被三轮车憋停,他才从恍惚中惊醒。当他下车看到眼前的一幕时,瞬间吓得脸色惨白。张力被卷在了车轮之下,扭曲的身体夹在车轮和车厢之间,鲜血如喷泉般喷溅得到处都是,头颅破碎,身体像一块破布般散落一旁,那双眼睛,还圆睁着,满是惊恐与不甘。
高林广知道自己闯了大祸,恐惧瞬间占据了他的内心。他没有丝毫犹豫,做出了一个让他悔恨终身的决定 —— 逃逸。他将张力的尸体昧着良心抛在了路边,像丢弃一件无用的物品,随后便驾车逃离了现场 ,只留下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,诉说着这场悲剧的惨烈。
夜幕如墨,浓稠得化不开,张四水家的小院被黑暗紧紧包裹。他颤抖着手,将摞好的草灰均匀地铺在门口,动作机械而迟缓,每一下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这草灰,承载着他最后的希望,按照本地的传统,能让他知晓儿子托生成了什么。
铺完草灰,张四水拖着沉重的步伐,搬了个板凳,坐在后门边。夜风吹过,带着丝丝寒意,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件破旧的棉袄,可这寒冷,似乎是从心底蔓延出来的,怎么也驱不散。
他的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,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儿子的音容笑貌。那些曾经的温暖画面,此刻却如同一把把利刃,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。他自责,为什么没有在那天早上多叮嘱儿子几句,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儿子出门时的异样,为什么没能保护好他唯一的儿子…… 每一个 “为什么”,都像一座大山,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屋内,寂静得可怕,偶尔传来的几声老鼠的动静,都能让张四水的心猛地一颤。他竖起耳朵,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,生怕错过儿子归来的信号。他强忍着冲进屋内见儿子最后一面的冲动,因为他知道,一旦冲进去,就可能冲散儿子的魂魄,让他再也无法轮回转世。想到这里,张四水的眼眶再次湿润了,泪水顺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,滴在冰冷的地面上,瞬间消失不见。
与此同时,在城市的另一头,肇事司机高林广的家中,却是另一番景象。这几天,高林广整日恍恍惚惚,像个行尸走肉般游荡在屋子里。他不敢闭眼,一闭上眼,那天车祸的恐怖画面就会如潮水般涌来,让他从梦中惊醒。为了能睡个好觉,他只能借酒消愁,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。
今晚,他又喝了不少酒,脚步踉跄地走进卧室,本想直接倒在床上昏睡过去。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,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背后袭来,让他的脊梁骨一阵发凉。他下意识地回过头,瞳孔瞬间放大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,只见张力那破碎的身体,正扭动着向他慢慢逼近。张力的身上满是鲜血,肚肠拖在地上,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,一双布满鲜血的手,直直地向他伸来。
高林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,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,发不出一丝声音。他拼命地向后躲避,双腿发软,几乎站立不稳。为了躲避那双血手,他慌不择路,完全没有留意身后的窗户。只听 “哗啦” 一声巨响,他撞破窗户,从十层楼的高度坠落而下。破碎的玻璃如雨点般洒落,扎进他的身体,鲜血四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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