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这辈子没遇过什么邪乎事,直到2018年夏天,我妈把外婆接来城里住。
外婆家在陕南深山里,舅舅们都在外打工,老人家一个人守着老宅子,去年摔了一跤后,腿脚就不太利索。我家是早年单位分的老家属院,六层顶楼,没电梯,我妈怕外婆上下楼不方便,特意把朝南的主卧腾出来,铺了软床垫,还在床头装了夜灯。搬来的头一周,一切都好好的,外婆每天早早就起来,拄着拐杖在阳台晒太阳,晚上跟我们一起看电视,就是话比以前少了些,饭量也小得可怜。
变故是从第三周开始的。那天我下班回家,一进门就闻到股奇怪的味道,不是霉味,也不是油烟味,像是某种潮湿的木头混着腐烂叶子的腥气,飘在客厅里挥之不去。我问我妈是不是哪里漏水了,我妈摇摇头,说下午擦了三遍地板,还开窗通风了,可味道就是散不去。外婆坐在沙发上,低着头抠手指,我叫她,她半天没应声,凑近了才发现她脸色发青,嘴唇干得起皮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地板缝,像是在看什么东西。
“妈,外婆是不是不舒服?”我碰了碰外婆的胳膊,她的皮肤凉得像冰。我妈过来摸了摸外婆的额头,没发烧,就是脉搏跳得又快又乱。那天晚上,外婆起夜了七次,每次都在卫生间里待很久,冲水的声音断断续续,听得人心里发毛。我妈不放心,想跟着进去,外婆却把她推出来,声音沙哑地说:“我自己来,你别管。”
第二天一早,我发现卫生间的地板上有几片黑色的污渍,像是干涸的血,又带着点黏腻的光泽。我妈赶紧用消毒液擦了,可擦完没多久,那味道反而更重了,而且隐隐约约多了点铁锈味。更奇怪的是外婆的变化,她开始变得特别能吃,尤其是肉,以前她最不爱吃肥肉,现在顿顿都要吃一大碗,吃完了还盯着盘子舔嘴唇,眼神里透着股说不出的贪婪。可就算吃这么多,她的人却越来越瘦,眼窝陷下去,颧骨凸起来,皮肤松垮垮地挂在身上,像是脱水的树皮。
有天夜里,我被一阵细碎的声音吵醒。那声音像是老鼠在啃东西,又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木板,从外婆的房间里传出来。我悄悄爬起来,走到门口,房门没关严,留着一条缝。借着月光,我看见外婆坐在床上,背对着我,手里拿着个东西在啃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。我屏住呼吸,眯着眼睛往里面看,那东西像是块生肉,黑乎乎的,沾着黏液,外婆啃得满脸都是,嘴角还往下滴着什么。
我吓得浑身发麻,正想退回去,外婆突然转过头来。她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吓人,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,嘴角还挂着血丝,看见我站在门口,她咧开嘴笑了笑,露出一口沾着黑色残渣的牙,声音嘶哑地说:“饿……还要吃……”
我尖叫着跑回自己房间,反锁了门,浑身抖得停不下来。我妈被我的叫声吵醒,敲门问我怎么了,我哆哆嗦嗦地把刚才看到的告诉她,我妈一开始还不信,说我是做噩梦了,可当她推开外婆的房门,看到床上的血迹和地板上的碎骨时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第二天,我们带外婆去了医院。检查结果出来,各项指标都还算正常,就是贫血严重,医生说可能是消化吸收不好,开了点补血的药。可吃了药之后,外婆的情况反而更糟了,她开始失眠,整夜整夜地坐在阳台上,对着月亮喃喃自语,有时候还会用指甲抓自己的肚子,抓得一道道血痕,嘴里喊着:“出来……快出来……”
有天我下班,看见小区门口围了一群人,凑过去一看,是个摆摊的老道士,穿着灰色的道袍,手里拿着个罗盘,说是能看风水、驱邪祟。我本来不信这些,可看着外婆日渐怪异的样子,心里实在没底,就拉着我妈过去问问。老道士看了看我们,又朝我家的方向望了望,眉头皱得紧紧的,问:“你家最近是不是来了长辈?”
我妈点点头,把外婆的情况跟他说了。老道士叹了口气,说:“这不是病,是招了脏东西,而且是钻进身子里的那种。”他说人身中有三尸虫,上尸踞脑,中尸藏胸,下尸居腹,分别管着人的贪、嗔、痴,要是被外邪引动,尸虫就会活跃起来,吸食人的精气,让人变得贪婪、狂躁,最后油尽灯枯而死。
我妈听得脸色发白,赶紧问怎么破解。老道士从布包里拿出三张黄符,还有一小包黑色的粉末,说:“这符你贴在老人家房间的门窗上,粉末每天让她掺在水里喝一点,连续七天。另外,晚上十二点之后,别让她出门,也别让她见血,尤其是生血。”他还特意叮嘱,要是老人家夜里说饿,千万别给她吃肉,只能喝白粥,不然尸虫会越长越壮。
我们照着老道士的话做了。贴符的那天晚上,外婆变得特别暴躁,在房间里又哭又闹,用头撞墙,喊着“我要吃肉”“别拦着我”,声音尖利得不像她自己。我和我妈按着她,给她灌了点掺了粉末的水,她喝下去之后,突然剧烈地呕吐起来,吐出来的东西黑乎乎的,黏黏糊糊的,还带着一股腥臭味,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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