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,就是2019年那个夏天,听了表姑的话去碰所谓的“改运”门道。这事过去六年了,我现在晚上睡觉还得开着床头灯,听见一点风吹草动就浑身发紧,那些经历跟刻在骨头里似的,怎么也忘不掉。
2019年我过得特别不顺。年初被公司裁员,找了三个月工作没着落,手里仅有的积蓄全砸进了股市,结果跌得一塌糊涂。屋漏偏逢连夜雨,我妈骑车买菜摔断了腿,住院费花了好几万,我爸那段时间也总说心口疼,去医院检查却查不出毛病。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,我每天蹲在阳台上抽烟,看着楼下车水马龙,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。
表姑是我爸的远房表妹,平时不怎么来往,那天突然提着一篮鸡蛋来医院看我妈。她看着我黑眼圈重得像熊猫,叹着气说:“大侄子,你这是运势被压得死死的,光靠硬扛没用,得找个门道改改运。”我那时候急病乱投医,别说表姑说的门道,就算是让我去庙里磕一千个头,我估计都能立马动身。
表姑说她认识一个“陈师傅”,住在城郊的老小区里,不是那种穿道袍戴墨镜的江湖骗子,平时就跟普通老头一样,买菜做饭遛鸟,可手里的“改运术”特别灵。她邻居家儿子高考落榜三次,找陈师傅弄了弄,第二年就考上了重点大学;还有个开饭馆的,生意差得快倒闭了,经陈师傅指点,不到一个月就天天爆满。
我当天下午就跟着表姑去了陈师傅家。那小区确实老,墙皮都剥落了,楼道里堆着杂物,一股子潮味。陈师傅家在三楼,门没锁,虚掩着,推开门就看见客厅正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,桌上放着个铜香炉,插着三炷香,烟味混着艾草的味道,怪怪的。
陈师傅看着得有七十多岁,头发花白,背有点驼,但眼睛特别亮,看人的时候像能把人看穿。他没让我们坐,就盯着我看了足足半分钟,然后慢悠悠地说:“你命里带煞,最近三年是本命年犯冲,加上家宅气场紊乱,财运官运全被挡了,再这么下去,不光你自己出事,家里人也得跟着受牵连。”
这话正说到我心坎里,我赶紧把家里的情况跟他说了,求他帮帮忙。陈师傅沉吟了半天,说:“改运可以,但得用‘借运’的法子,得找个阴盛阳衰的地方,取点‘阴财’来补你的运势。这法子有点险,你要是怕,现在回头还来得及。”
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翻身,哪还顾得上怕,忙说不怕。陈师傅点点头,从里屋拿出一块红布,红得特别艳,像是染了血似的,又拿出七枚铜钱,年份都是尾数带7的,还有一小包朱砂。他让我把铜钱用红布包好,再撒上点朱砂,然后在农历十五的夜里,去城郊的废弃砖窑厂,找一棵歪脖子柳树,把红布包埋在树底下。
“记住,”陈师傅特意叮嘱,“必须是午夜十二点整埋下去,埋的时候不能回头,不能说话,埋完就往家跑,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能停。还有,这红布包埋下去之后,七天之内会有好运来找你,但是四十九天后,你得把红布包挖出来,用火烧了,灰烬撒在十字路口,不能留一点痕迹,不然会有反噬。”
我一一记在心里,给了陈师傅两千块钱,他没收,说等我转运了再给他送点水果就行。回家的路上,表姑一个劲地说我运气好,能让陈师傅出手帮忙,还说她当年想改运,陈师傅都没答应。
农历十五那天,我特意等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出门。城郊的砖窑厂早就废弃了,听说十几年前出过事,有个工人掉进窑里烧死了,之后就没人敢去了。我开着我那辆二手捷达,越往郊区走,路灯越少,最后干脆没了路灯,只有车灯照着前面黑漆漆的路。
到砖窑厂的时候,已经十一点五十了。砖窑厂一片荒芜,到处都是断壁残垣,风吹过空荡的窑洞,发出“呜呜”的声音,跟哭似的。我拿着手电筒,心里直打鼓,腿都有点软。按照陈师傅说的,我在砖窑厂西北角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柳树,树长得歪歪扭扭的,树枝光秃秃的,看着就透着一股邪气。
我看了看手机,还差三分钟到十二点。我赶紧拿出红布包,用事先准备好的小铲子挖坑。泥土是湿冷的,挖的时候能感觉到一股子寒气往手里钻。十二点整,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刚跳过去,我赶紧把红布包放进坑里,填上土,然后转身就跑。
就在我跑出没几步的时候,我听见身后传来“沙沙”的声音,像是有人在跟着我。我吓得头皮发麻,想起陈师傅说的不能回头,只能拼命往前跑。那声音一直跟着我,有时候像是脚步声,有时候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,可我不敢回头看,一口气跑到车跟前,拉开车门钻进去,发动车子就往家开。
一路上,我从后视镜里看了好几次,后面什么都没有,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我。回到家的时候,我浑身都湿透了,心跳得厉害,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总觉得房间里有双眼睛在看着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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